“我以前的确说了很多混账话，也不知道自己耍嘴皮子的言语会伤害到你，但那些话好多都不是真心的。”
伴随他说话的声音，投影上出现了一抹熟悉的画面。
“下面让我们有请033号选手，来自京北高校组选手代表，岑若。”
主持人声音响起的瞬间，岑若有些错愕。
这是她85岁那年参加全国高校模特大赛总决赛时候的录像。
只见台上灯光暗下，几秒钟后，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响起，同一时刻，台上降下一束追光灯，打在了身穿黑色高叉礼裙的女孩儿身上。
礼服完美撑起了岑若高挑窈窕的身材，一头秀发高高盘起，脑袋上戴着一顶嵌满黑色宝石的王冠，长款流苏耳坠轻轻摇曳，气质绝佳。
她踩着音乐鼓点，迈着大方优雅的步伐，走在光里。
这是她荣誉开启的时刻，是她此生最难忘的一次比赛。
视频里，她美得张扬，美得不羁，美得极具攻击性。一身黑裙，高贵明艳，像极了一只绝美的天鹅。
“这个视角，我录的。”
齐放看着视频里的女孩儿，眼底带着化不尽的骄傲和沉沦。
“我把你比赛的视频存进了这枚u盘里，后来又刻成了碟片，当时只想着我家右右妹妹这么美，应该永久珍藏才对。”
他说着，弯腰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扁盒子，方方正正的。
岑若亲眼看着他把手里的扁盒子打开，里面放的是一张光盘。
“你知道的，我之前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账，净知道惹你生气。当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看你哭，觉得特好玩儿。”
他自嘲一笑，“这么一说，我以前还真特么混蛋到了极点。
岑若此刻有点儿不太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画面。
齐放竟然把她那年比赛的视频保存了这么多年，又是u盘，又是刻碟。
他不是说她在台上的表现特别差劲吗？他不是瞧不上吗？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嘴硬没承认。但其实在我心里，你在T台秀场上的样子特别特别美，特别特别耀眼。”
但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说出半句夸赞岑若的话。总觉得俩人较劲儿二十多年了，有些话他要是说了，好像很没面子，就像是玩游戏输给她了一样。
“当时这场比赛结束以后，你拿了金奖，跟朋友一起开庆功宴，我说了一些让你不舒服的话。但其实那些话连我自己都记不得了，因为不是真心的，所以早就没了印象。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显得很虚伪，你也一定不肯相信。”
他蹲在沙发边，单膝跪地，伸手牵住岑若的手。
见她没有躲开，心中带着丝丝暗喜。
“但幸好，我有u盘和光碟替我作证。若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未来六十年，来弥补过去的二十年的过错和荒唐，好不好？”
他抬眸，眼睛里泛着光亮，仰头看向沙发上的女人，眼神极尽诚恳真挚，却又带着小心翼翼地不确信和期待。
说实话，岑若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四处流窜的电流刺激得欢喜雀跃，她内心在默默庆祝这份惊喜。
那些话并不是他心中真正所想，只是为了捉弄她的无聊手段罢了。而他的真实心意全都藏在了u盘和光碟里。
“若若，我蠢得厉害，没能早些看清自己的心意，实在罪该万死。”
他埋头，将额头抵在自己和岑若交握的那只手上，低头的瞬间，眼眶涌上一股难以控制的湿热。
“我求你，别放弃我，以前那些坏毛病，我全都改掉。我再也会惹你生气，永远都不再跟你争论输赢，我要一辈子做你的手下败将。”
或许是因为他埋着脑袋在说，所以说话时候鼻音很重，闷闷的，让人听出了几分不确切的哽咽。
岑若重重吞咽了下，拼命想克制住自己难忍的情绪。明明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洗脑，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可当齐放眼角滑落的眼泪滴落在她手背的那一瞬间，她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烫进了心里。
齐放冒着大雪找回了戒指，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安危，他看重这枚订婚戒指，是不是也代表他是爱她的。
以前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意，说过的浑话，做过的错事，都是不能做数的。
齐放这人就是这样，从小就是，从她认识他的第一秒开始，他们之间的“斗争”就没停过。
齐放跟她一样，争强好胜，有自己的傲气，从来不愿对任何事情服输。
这才导致两人之间的“战场”持续了长达二十多年。
可是他刚才说，他要做她的手下败将，输给她一辈子。
这话岑若听的真真的，一点儿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