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东家去了其他州府,归期暂未知晓。”
陈十一沉默了半晌。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涌而至,混乱不堪,本是出来走走醒醒酒,现在却越发的让人晕头转向。
“以后他们若是再来人,直接拒绝,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行。”
“是。”
李芸周想到什么打趣问道。
“东家,你已经二十了,有没有中意的男子?”
陈十一没有回答,倒是意外地提醒了她。
“你不提我倒是忘记,元西比我小不了几个月,我自已没这方面的想法,却忽略了他们,旭文也要抓紧了,只是元树,唉,先让他跟在我身边算了…”
次日清晨,陈十一带着百灵,还有李芸周出门去沁韵楼。
谁料,却看得元西和一个陌生男子站在不远处庄子门口的树下谈论着什么。
元西背对着她们,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却识得那男子,眼眸发着光。
李芸周和百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陈十一笑得淡然,转头对着她们说道。
“走吧。”
沁韵楼内,陈十一带着百灵收拾了一些礼品,准备去京城给老爷子报一声平安。
谁料,沁韵楼的窗户下面,殷城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臂上的伤也没有理会,只血淋淋地浸湿他的衣衫,更显得人苍白脆弱。
李芸周正坐在二楼,看到这一幕,对着陈十一说道。
“又来这套。”
陈十一笑道。
“主要还是因你吃这套,成了自然百试不爽。”
“让一下。”
李芸周和陈十一还没反应过来,只凭着本能走开。
一大盆水,直往二楼的窗户上倒了下去,把底下的殷城淋了个落汤鸡。
两人震惊地看着擦了一把汗的百灵。
“对付这种人,和他有什么可说的,直接上手,看他还能坚持到几时。”
底下的殷城窘迫地擦了擦脸上的水,直朝楼上唤道。
“芸儿,我以前是犯了浑,你就原谅我这次,跟我回家行吗?我以后若是负你,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要不你先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看看上天灵不灵验,否则这样的誓言,只能是空口白牙,平白惹人笑话。”
“芸儿,你下来说话,我们当面说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为何要他人干涉其中?”
李芸周没好气地说道。
“你才是他人,别把自已的位置抬得这么高。”
“芸儿…”
殷城的声音带了一丝不耐。
“我们之间就不能好好谈一次?”
“不能,你我已是不相干的人,还请殷公子莫要纠缠于我。”
殷城还在站在楼下不走。
陈十一很是不耐。走下楼去,站在殷城面前。
殷城被她打量得有点不知所措。
“我站在此处,好像并没有碍着沁韵楼的什么事,东家难道还要拿大邺律法压我不成?”
“你怎么不懂?”
殷城听得不明所以。
“懂什么?”
“你的什么感情不值钱,若想要她跟着你回去,不是天天在下面显摆自已有多深情,你总要给点实际的吧?”
“给什么实际的?”
陈十一眨了眨眼。
“你,还不明白吗…”
殷城又忙说道。
“东家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中自有住宅,她一回去,又是殷家的夫人,家中的中馈都由着她管控,只要她同我回去,就什么都有了,还要给什么?”
“你是不是一封休书,她就什么都没了?”
殷城听了失了言语。
“你说的那些承诺,东西至始至终都是你的,和李芸周没有半丝关系,所以你回去好好想想,你若是真要李芸周回去,你就要将殷家半数财物交于她名下,而且不管以后休妻与否,都不能再要回,你能做的到吗?如若做不到,你站在楼下,又有何意义呢?”
“回去好好捋清楚,你要的究竟是李芸周,还是李芸周能给你带来的好处…”
她瞥了一眼怔愣中的殷城,对着身后的百灵说道。
“走吧,去京都。”
胡老爷子见陈十一回了来,脸色也好看了些。
“到淮州做什么了?”
陈十一掏出给胡老爷子准备的天青色茶具,光泽色釉都是一等一的,这让老爷子喜欢得很。
她又接着拿出包好的茶叶,用着崭新的茶具,给老爷子泡了茶。
茶叶上黑下白,泛舟一般,在茶水的浇灌下起起伏伏。
“好茶。”
“舅父,在京都,这样的茶叶可算得上上等?”
“自然。”
陈十一笑了。
“我准备在京都盘下一个铺子,就做这茶叶生意。”
胡老爷子左手拂了右袍,又给自已沏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