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视线受限,既白半眯着眼,入目是祝余双眼紧闭的样子,她的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距离是如此的近,唇上是独属于她的气息。
他闭了眼,她湿透的面容在他脑海中却越发清晰,耳边是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这一刻如春笋破土,肆意生长。
瀑布边上,蚩离阴沉着脸追了过来,三番两次的让人从自己手中跑掉,她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她看了一眼重回肩上的人脸蜘蛛,冷漠出声,“如何?”
人脸蜘蛛害怕的点点头。
蚩离难看的脸色,这才好上不少,惹了她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惜那人不是死在自己手上。
中人脸蜘蛛的毒,折磨死去,算是便宜她了。
蚩离冷漠看着平静下来的水面,眼里流露出几分惋惜,那男子长像颇得她心意,她还没来得及享用,可惜了。
水底,祝余带着既白不知游了多久,正当她要带既白出去时,深不见底的潭底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漩涡,顷刻间,漩涡越来越大。
在祝余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她带着既白奋力上浮,漩涡却仿佛活了,像是一条巨大的水蛇,轻轻松松就将二人吞下。
水流不断翻涌,水打在人身上,让人生疼,祝余拼尽全力抓住既白的手,十指相交,紧紧扣在一起,祝余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滴—滴—滴答——”
祝余是被这水滴滴落的声音吵醒的,她茫然睁眼,不过片刻,眼中便是一片清明。
她急忙偏头,看到身边是晕倒未醒的既白,这才放下心来。
祝余从地上坐起,打量着此地,洞里有一条溪流穿过,想到先前的漩涡,不知为何到了此地。
“既白,既白。”祝余轻声唤道。
没几声,既白便悠悠转醒,他下意识呢喃,“祝祝。”
“嗯,我在。”
见他醒来,叫的第一个人是自己,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祝余将他扶起,“你先坐一会。”
将他安顿好后,祝余起身,唤出一团火光,打算寻找出去的路。
她来到石壁前,明亮火光下,一眼就看到了石壁上鲜艳的壁画。
祝余走近,细细观摩,看过几幅壁画后,眼神一顿,不可置信的回眸看向既白。
她的打量太过直白,既白自然发现了,他起身朝着祝余走来,“祝祝,怎么了?”
祝余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似是在思考什么。
既白见她在沉思,便也没在打扰,眼神看向她身后的石壁。
石壁上赫然是一只只九尾狐。
祝余往旁边侧一步,手中火光更亮了几分,方便他能更好的观看。
石壁上的壁画历经岁月打磨,已经残缺不全,但通过仅存的壁画,仍旧能推断出大致故事。
黎山狐族曾受上天偏爱,天生九尾,每一条尾巴都蕴含灵力,于凡人能延年益寿起死回生,于修士更能助其修为更上一层楼。
若渡劫期修士得之一尾,便能顺利渡劫,修士渡劫向来九死一生,极其凶险,如此奇效,自然引来无数人的觊觎。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黎山狐族遭到了各界人士的围剿追杀。
黎山狐族将要灭亡之际,族中众多长老以身献祭,封印了黎山。
黎山消失,黎山狐族也随之一同消失。
难怪如今没有黎山的记载,想来有关记载也应该在那场围剿中销毁了。
祝余目光重新落到既白身上,既白一直在找的黎山,会是这个黎山吗?
若真是,既白又怎会出现在此,毕竟按壁画所言,黎山已经被封印。
壁画的最后,是黎山消失前的位置。
既白神情恍惚,手抚上壁画,熟悉感扑面而来,头一阵刺痛,一个画面在他眼前铺开。
画面上似乎是他的族人,他们希冀的看着他,正语重心长的与他诉说着什么。
既白只觉得心中难受,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脚下一个踉跄,眼前画面消失。
祝余上前,伸手扶住他,眼神关切。
“没事吧?”
既白呆呆的摇头,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画面中回神,直至祝余的手抚上他的脸,一阵冰凉,他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哭了。
既白抬手,抹了一把泪,眼神灰扑扑的,失了光泽,他呆愣的看着指尖上的泪。
“祝祝,我怎么哭了。”
“祝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
祝余为他拭去眼角的泪,心疼的将人拥进怀里,柔声安慰,“会记起来的,以后都会记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