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我们还是得尽快离开这里。”
“别的不一定,但时间肯定是不多了。”
顾辞看着梁妈离开的方向,稍忖道:“你说现在跟着梁妈去,能不能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女主人?”
说着,顾辞像是突然决定了什么,“我跟着梁妈,去女主人那里看看情况,你在这里搜一圈。”
边屹柏应声,迈步走向后院围墙。
但才走两步,顾辞就突然拉住了他。
边屹柏回头:“怎么了?”
顾辞正色:“边教授,你会开锁吗?”
但这问题问出口基本就确定了答案。
正常人谁没事学开锁?
见边屹柏语塞,顾辞很快就改变了主意:“那我留下来,你去打探一下女主人的情况。”
“记得避免正面冲突。”顾辞对边屹柏正色道,“能得到一点消息是最好,不行的话起码大概看一下她是人是鬼,这样哪怕晚宴出了意外回溯了,我也好多一个信息差。”
顾辞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担心对边屹柏有点多余:“总之,注意安全。”
“放心,”边屹柏温声道,“我有数,晚一点会客厅见。”
看着边屹柏稳步离开,顾辞也回头干起了正事。
虽然是特调组出身,但为了办案,这种旁门左道的小技能顾辞也是没少学。
她再一次观望了一圈周围,就从头发里摸出一根小夹子,对铜门上的大锁动起了手脚。
约莫过去了小半刻钟,几道大锁终于尽数落下。
顾辞长吁一口大气,推开了面前沉重的铜门。
可在推开的同一瞬间,她一口气就顿时滞在了胸口。
就见面前所见,尽是一片焦黑。
所有的花草园艺在这里没了半点生机,连白墙灰瓦都转眼失去了最后一点鲜活的气息。
而在后院正中,还立着几块未作雕刻的石碑,碑后是一个个生满枯草的小土堆。
不出意外,这里,是坟堆。
第11章 横祸
顾辞跨过铜门走进后院,却只在墓碑周遭见到了一片荒凉。
焦黑,满目所见尽是焦黑。
被熏黑的白墙,被烧得看不出原样的雕花木门,还有后院的秋千,长凳,石阶……
不出意外,宅邸内所有人避而不谈的变故,便是一场将宅子燎烬的火灾了。
想到这里,顾辞莫名觉得讽刺。
女主人精心粉饰外墙,并不是因为这地方有多令她宝贝,只是单纯因为这里满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但偏偏是因为里面始终一片荒凉,而她又不愿意面对过去的变故,才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在外粉饰太平,以达到自欺欺人的目的。
只是如果只是因为这地方曾经发生变故就不愿意面对,那这女主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未免太差了一点?
明明可以选择把这地方打扫干净,理不直气也壮地独自苟活,但为什么偏偏要把这里锁起来?
顾辞想不通,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左右顾盼了几眼,准备先从右边的屋子开始检查。
院内的屋子不出所料也都上着大锁,顾辞低头正准备再一次撬锁,却无意瞥见门缝里夹着一本本子。
本子被大火烧去了大半,剩下一半估计是因为碰巧被夹在了门缝里,才保留了一半字样。
顾辞打开翻阅,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本日记。
‘六月廿二
他将我接回来了,他果然放不下我。’
‘七月初一
再过几日便是初七,他说夜里会来寻我。
我早便说了那女人与他并非真爱,只有我与他才是心意相通。’
‘七月初七
他爽约了,那女人发现了。
不过也好,又是一次大闹,这宅子迟早是我们的。’
‘七月廿二
已经半月了,他半月没来看我了……
我想出去……我要出去!’
‘七月廿七
没用的男人,他果然放弃了……
他不要我们了……’
‘八月初九
他终于托人带口信来了,还说要让我去吃中秋饭。
这日子果真不是白等的。我该去寻两件好看衣裳,不能输了那个女人。’
‘八月十四,
他是个……’
日记的内容停在了八月十五的前一天,火一直烧到了八月十四那晚的笔记,让剩下的故事无疾而终。
顾辞对曾住在这处小院的女人打上了一个问号,同时拿起了拴在门上的大锁。
可还没来得及等她动手,就听见手腕上电子表忽然传来了“滋滋”电流声。
顾辞很快意识到,他们还是大意了。
让边屹柏单独行动,还是让他单独去见NPC这种事,果然还是太过于草率了。
但在警惕之余,让顾辞稍有些安慰的是,心绞痛还是像之前一样爬上了胸口,而她的意识也像之前一样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