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一秒还在分析案情,后一秒就在讨论犯罪手法的人……
特调组的其他围观人员还是有些不能苟同。
特别是面前还是一个并不算在特调组编制内的,
女侦探。
一个小年轻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开口前就被梁队不动声色地拦下来。
“小辞,看出什么没有?”梁队比顾辞大一轮,开口时故意套了句近乎,“能找到什么第一案发现场的线索吗?”
顾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声:“我要是说因为泡了太久什么都看不出呢?”
梁队边上的小年轻一下就被顾辞的嘲讽惹得不悦:“你这什么意思?你……”
“让你说话了吗?”梁队低声呵止,又回头对顾辞笑笑,“他新来的,不认识你也正常,你别跟他置气。”
“那肯定是不认识,”顾辞嘴角稍弯,“就按照你们特调组把我档案清理的干净程度,能认识才有鬼了吧?”
顾辞话一出,在场认识她的人听得都有些尴尬。
小年轻被梁队支走,但走了又心里不服气,在边上碎碎念着,听一边的副队跟他解释:“你别心直口快惹了她。”
小年轻远远打量了顾辞一眼。
顾辞个子不矮,身着风衣高束马尾,看着确实是干练。
但也或许是顾辞这摆在人群中十分惹眼的样貌,又让小年轻对顾辞有了个“花瓶”的第一印象。
“怎么就不能惹了。”小年轻嘟囔着说。
副队叹了口气:“你别看她这样,要不是她走了,我们梁队都坐不上这个位置。”
小年轻讶然,又听副队说:“你之前不是问那些什么大案子为什么全都记录在册,但侦破过程都缺胳膊少腿吗?”
小年轻问:“是啊,怎么?”
“就是她——”副队沉声,看向了顾辞的方向。
顾辞,曾经的特遣调查组一队队长,也是特调组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女队长。
因为生得不错,所以她身上背着能从东区排到西区的非议,但又因为没人可以代替的工作能力,让她稳稳坐住了这么个位置。
长年累月下来,顾辞在老队员中威望不低。
也正因这样,即便因为一次案子她跟上头闹掰了甩手不干,也还是成了一众老队员口中不可说的“传奇人物”。
“是……是她?”小年轻恍然,“那……那为什么?”
副队又叹了口气,摇摇头:“该问的你别问。”
“你就知道特调组暂时……暂时还离不开她就是了。”
小年轻又远远看了眼顾辞,再看了看副队,终于收声:“我知道了,副队。”
另一头,梁队也在几次堆笑打哈哈下,熬过了面前这小妮子的恶趣味时间。
顾辞的与案件无关的冷嘲热讽总算结束,也终于开始了与案件有关的……
冷嘲热讽。
“还得感谢你们这么久才发现这位泡得亲妈都认不出的失踪人口,在轰丨炸我嗅觉的同时,还给自己找不痛快,”顾辞又给双手消毒了一遍,“鞋都泡没了,能从这滩东西上找出线索,还真得要一些本事。”
梁队笑笑:“所以我们才找你嘛,对不对。”
“来,说说,有什么见解。”
顾辞轻笑:“指甲缝。”下巴点了点尸体右脚,“没检查干净。”
梁队眼睛一亮:“什么?”说话间他又凑近尸体。
梁队蹙着眉盯着尸体的右脚小指观察了许久,在终于发现一处不同于尸体腐烂的污垢后,赶忙把法医叫了过来。
“还是你眼睛厉害啊,”梁队起身,想拍拍顾辞夸她,却在顾辞退半步的动作下尴尬地在原地笑笑,“你这眼睛,还是比仪器厉害。”
这块老泥陷在泡涨了的指甲缝里实在是不够显眼,甚至是连法医都下意识都以尸体腐烂而忽略了。
法医脸有些挂不住,但顾辞倒是不客气地打趣:“我知道这东西味道上头,但下次工作还是用心一点。”
“你看我都快吐了,还忍下来给你们白打这份工。”
顾辞把“白打这份工”几个字刻意强调,听得梁队笑得有些尴尬:“那……”
“那什么?”顾辞一副气笑了的样子,“泥土送去化验对比完了也该知道第一案发现场在哪了,还得我陪着你们把凶手抓住啊?”
“别这样,梁队,”顾辞又换了一副脸孔,拍拍梁队,“我下午还约了边教授,你怎么能打扰到我和边教授的见面呢?是吧。”
“到时候上面知道了,你不得……”
梁队想起了什么,“咳咳”一声打断了顾辞。
再次看向顾辞时,梁队的脸色有些微妙地不好看。
梁队四下环顾了一圈,把顾辞叫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十字路口,低声问:“小辞,你还在边教授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