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死不掉。”顾辞说。
“今天镇长来报信了,”陆明说,“真正的奇奥早就死了。”
顾辞顿时清醒了大半:“什么叫真正的奇奥?那我们那天见到的是谁?”
“这奇奥一家真的是有病,生了一对双胞胎只报备了一个……”陆明再一次说起这个事情还是觉得这事情很荒谬。
陆明背着顾辞,一路低声说:“只有这家里的人知道他们是一对双胞胎,而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这样子行事很方便,”
“像第一件案子,他们就是交换着跟那个女老师谈恋爱……真是疯了。”
顾辞隐约觉察到了什么:“所以说在达娜说了要自由恋爱之后,他们产生了要甩掉她的念头?”
“是的,”陆明说,“而且因为他们双胞胎身份的特殊,不好上报失踪。”
顾辞稍忖,问:“所以奇奥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这里的验尸手段没有办法确认准确时间,但应该是和之前那两名死者差不多的死亡周期,”陆明说,“据说是死在了书房,服毒死的,手机捧着一本圣经。 ”
“不出意外还是提丰的手笔。”
顾辞回想到今天商行的这一遭,也在这时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被提丰算计了。
“我还以为自己真的有点本事,一个伪装就能骗过去了,”顾辞失笑,“没想到竟然是他等着我上钩。”
陆明侧眸扫了顾辞一眼:“就你这伪装,”他笑了,“以后这种事还是让淇淇来吧。”
顾辞努努嘴,听过当算过。
就这么昏昏沉沉地,顾辞被陆明背回了旅馆。
陆明将顾辞安置在了她自己的房间,而也是因为顾辞身体状况实在不算好,这一天的搜查又停留在了奇奥已死上。
一觉醒来似乎已是半夜,迷迷糊糊看着窗外漆黑,顾辞叹了口气,心说又浪费了一天时间。
顾辞撑起身子,就听身边很快传来了动静。
“辞姐?”钟淇淇从一边沙发上猛地睁眼,赶过来,“辞姐,你知道吗,你都发烧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啊,”钟淇淇也没想到这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韩响那里……情况真的很糟糕吗?”
到了这一份上,顾辞也没准备再隐瞒:“很糟,今天他差点要杀我。”
即便钟淇淇平时跟韩响总是斗嘴,但要认识到自己身边朝夕相处的人竟然妄图自相残杀……
“所以,他是被催眠了吗……”钟淇淇仍然抱有一丝希望,“是提丰干的吗?”
顾辞点头:“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可说起提丰,顾辞又沉默下去。
钟淇淇见顾辞神色不佳,凑近了问:“辞姐,你在想什么?”
提丰这个人在顾辞眼中,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包裹在了迷雾之中。
顾辞对他的了解,仅仅只有那个雕刻着花体字的怀表,雕刻着花体字的办公室门牌,还有桌上雕刻着花体字的铜制名牌……
而这个写着提丰名字的花体字,就这么反反复复地在顾辞眼底重现,勾勒出一个新的形状。
印象中,提丰名字的花体似乎比想象中更潦草一点。
本应写着“ Tivan”的金属色泽上,它的“ i”和“ v”以一个十分流畅又简短的笔触相连,留下“ an”两个字母显得尤其显眼。
顾辞顿了许久,忽然说:“淇淇,帮我拿一下纸笔。”
“啊?”钟淇淇没想到这点。
顾辞:“白纸和钢笔,”她叹了口气,“顺便拿一盏灯来。”
钟淇淇一头雾水地帮顾辞拿来了纸笔还有一盏油灯。
油灯摆在床头柜上,顾辞放下白纸,拿笔尽可能复刻了回忆中的文字。
一笔落定,顾辞对钟淇淇说:“读出来。”
钟淇淇看看顾辞,又看看顾辞写的东西,迟疑了好久读了出来:“Fan……?”
即使顾辞早就对这个答案有所准备,但听见钟淇淇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顾辞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范。
虽然只从边屹柏这里听说过一次,但这个人的名字却在无声中彰显了无尽的威慑力。
如果那个陆明口中从特调组无端消失的提丰,就这么在消失之后改头换面以“范”这个新身份,用康复中心这样的手段去接触各行各业的人。
就算不清楚他的目的,但这样一个深浅难测并且擅长把弄他人心理的人,顾辞很难去认为他做这样的事情是为了造福社会。
顾辞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淇淇,”顾辞对钟淇淇说,“我需要去见边屹柏。”
可话说出口,顾辞却发现钟淇淇脸色并不太好。
她心口一跳,问:“边屹柏出事了?”
钟淇淇眼神忽闪了好一阵,才开口说:“辞姐,你先稳住,别着急也别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