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薇摇了摇头,“门房那边说,并没有收到送给夫人的请帖。”
“是真的没有,还是漏了?”虽说她嫁到闻府的三年中,从未收到过一封请帖,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最近有她的请帖。
知薇见少奶奶如此笃定,决定亲自跑去门房那边一趟,结果得来的回答仍和前面一样。
若是没有请帖,险些咬上指甲盖的姜玉禾也不愿让这抹不安的情绪始终萦绕着自己不散,“罢了,过来为我梳妆吧。”
既然那抹不安的源头来自于魏府,那她就亲自上门。
哪怕,就算撞上了魏恒,也总好过她现在被不安和惶恐所折磨着要强。
知薇手巧的挽了个随云髻,又取了两支白玉珍珠梨花簪别在上边,抬头看向镜中风鬟雾鬓,如欲度香腮雪的少奶奶,忍不住发出惊叹,“果真,奴婢就没有见过比少奶奶生得更漂亮的美人了。”
难怪当初三爷以死相逼也要娶三少奶奶,哪怕她不是男人,也都喜欢。
姜玉禾对她的夸赞并没有任何起伏,反倒是起身前,无意中瞥见镜中绯色过艳的朱唇,和那被掐得不足盈盈一握的腰身。
镜中的女人随着她的动作蹙起了柳叶眉,也将那张不足巴掌大的脸衬得越发小而白,清丽绝艳。
仅是看了一眼,姜玉禾便抬起指腹,用力地将过艳的口脂擦干净,可她好像无论怎么擦,依旧擦不干净,反倒将唇瓣擦得像一颗熟烂到糜红的樱桃,正引诱着别人前来一亲芳泽。
知薇见少奶奶要将口脂全都擦掉,疑惑且不解,“少奶奶,你涂这个颜色好看,显得人更有精神,为什么要擦掉啊?”
虽说少奶奶平日里很少着胭脂,抿朱唇,即使是着了胭脂也多为浅红系,虽然也很好看,但是没有这种极致的红来得惊艳。
快要将嘴唇都擦破皮的姜玉禾冷冷地盯着镜中,那张眼梢间都染上一层绯色的脸,“因为它不合适我。”
更不适合以这种模样去见魏恒。
虽说不一定会遇到,但万一呢?
等走出院子后,知薇又忍不住问,“少奶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魏府。”姜玉禾甚至都没有思考过,就很自然的从嘴里说了出来。
就好像,她潜意识里就是要去那里的。
闻府距离魏府有一段距离,自然得要乘坐马车。
只不过往常一到大门就会见到等待的马车,此时迟迟不见踪影,已经快要被不安给笼罩住的姜玉禾问道:“马车来了吗?”
刚和门房说完话回来的知薇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少奶奶,他说府上现没有空余的马车了,如果要出行的话,只怕要换轿子。”
本来府中的马车共有六辆,谁知道今天一辆都没有了。
轿子不比马车方便,有时候还比不上两条腿走得快。
“若是府上没有空的马车,你去租一辆马车回来。”姜玉禾的话音刚落下,大门就有一辆印着《闻》字家微的马车停下。
随着帘子掀开,露出的是闻庭风张扬的一张脸,“弟妹,你这是要去哪里?”
“二伯,我正准备去城南一趟。”姜玉禾同这位名义上的二伯并没有多少往来,平日里见到也仅是点个头的面子情。
闻庭风没有看出她的冷漠,相反很是热情的招呼起来:“我正好要去兵边一趟,弟妹不介意的,不如我送你一程。”
姜玉禾婉拒了他的好意,“多谢二伯好意,我去的地方不远,自个走过去就行了。”
她说着,已是抬脚往外走去。
“哪怕弟妹去的地方不远,可是两条腿又哪里比得过马车快。”闻庭风狭长的眼眸半眯,透着些许精光,“要是此事不小心让三弟知道了,他指定得要埋怨我这个当哥哥的心狠。”
他说着,已是跳下了马车,并吩咐马夫,“你们送三少奶奶去城南翡翠阁,我待会儿自个走过去就行。”
“二爷,这可万万不行啊,而且兵部和城南一个方向,不是能正好一道。”
闻庭风却是摆摆手,无所谓道:“就当锻炼身体了,何况弟妹身子骨弱,如今外边天冷更是吹不得一点儿风。我这个身为二伯的,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弟妹感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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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呢?”宋时宜出来的时候没有瞧见他人,也没有瞧见等候在外面的马车,还以为他没到。
不过他平日里都会提前到的,怎地今日就晚了,难不成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门房忙回话道:“回二少奶奶,二爷说他要送三少奶奶一趟,只怕今日没有空陪您回娘家了。”
“你说什么!”秀丽五官都狰狞起来的宋时宜几乎是要将自己的嘴唇都咬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