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整个闻家里能护住她的唯有闻澈一人。
越靠近前院时,姜玉禾心中的惶恐不安就像冬日里破了个窗的屋子,任由狂风呼啸着往里涌。
进来后,才发现厅堂内能来的人都来了,整个上空都弥漫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它们也无不在提醒着她,但凡她有一步走错,说错一句话,等待她而来的,必然是万劫不复之地。
还没等姜玉禾探查出究竟发生了什么时,坐在上首的闻夫人重重搁下手中茶盏,凤眼锐利如寒刀般射来。
“姜氏,你可知罪!”
第25章 你挑男人的眼光真是差劲
“姜氏, 你可知罪!”
闻夫人的一句话直接打了个姜玉禾措手不及,但她面上仍是一片镇定之色。
“敢问母亲,儿媳何罪之有?”
早来了的宋时宜得意地扬起眼梢,用帕子捂着唇轻笑出声, “想来弟妹来得匆忙, 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是,毕竟这种事儿哪里敢告诉你啊,定得要死死瞒着你才对。”
“之前我还羡慕………”宋时宜的话还没说完,崔雪娥就截过了她的话头, 神色虽一如既往的温柔, 可底下藏的无不是轻视, “弟妹,我原以为你只是出身低, 但是本性不坏, 谁曾想, 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崔夫人冷笑,“她瞒了我们那么大的事,若是换成别人家指定早将她给赶出去了,哪里还容得她好好地站在这里。”
她们的一唱一合也让姜玉禾的眉心跟着狠狠一跳,脑海中突兀地浮现起, 不久前沅竹青说的那些话,和她匆忙离开的背影。
难不成是她将婼婼带了过来, 想到这个可能后, 姜玉禾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一股寒意涌上她的脊背,令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栗。
她前面就不应该在路上耽误那么多时间, 也不至于,现在处于一个完全被动的弱势一方。
她的眼睛往厅内望去,随后一眼注意到了穿着一袭织锦白裙,眼眸含泪,楚楚可怜的姑娘,眉头微拧地问道:“母亲,这位姑娘是?”
不好的预感虽在呼之欲出,又在庆幸没有看见沅竹青和婼婼二人。
前面被截住了话头的宋时宜忍不住再次出声嘲讽,“弟妹都来了那么久,也怪我们还没为你介绍,不过弟妹应当认识你院里头的新妹妹才对,再怎么说你们也应该打过交道了。”
“要不是她回来,我们都不知道弟妹手段如此狠辣,亏我以为你们这些穷人本性纯善朴质,谁知道还是应了一句‘穷山恶水出刁民。’”果然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也让她心里的那口郁气跟着被风吹散了不少。
“二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弟妹反倒是一句都听不懂。”结合她们前面似是而非的话,姜玉禾还有哪里不清楚。
闻澈他根本没有处理过,他养在外面的女人!
他欺骗了自己,自己也将再次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如琉璃花般脆弱易碎的林语昙对上姜玉禾投过来的目光,怯生生得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不敢抬头地唤了一声“姐姐好。”
“若是姐姐不嫌弃,姐姐随夫君唤妹妹一声昙娘便可。”她弱小柔顺的姿态,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害怕,无助。
“弟妹一来就吓唬人家,真是好大的本领。”宋时宜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
崔雪娥亦不赞同的蹙起眉尖,“弟妹。”
一瞬间,成为千夫所指的姜玉禾压下胸腔中汹涌而至的冷怒,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的淡然,唯一的细微变化仅是蹙了眉心,“我的父母只生了我一个,我并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姑娘的这声姐姐我可承受不住。”
她们既想看热闹,也得做好被祸水东引的准备。
在她话音落下时,林语昙似受到惊吓般,轻颤如寒风中的柳絮,眼眶含泪地摇头否认,“对不起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我前面有哪句话说得不对,我向姐姐道歉好不好。”
最讨厌她的宋时宜见她好不容易吃瘪,更是落井下石的嘲讽,“既然知道你的父母只生了一个女儿,你一个没有娘家帮衬的不是正需要个妹妹吗。这院子里头还是得要人多热闹才好,也省得三弟每次回来都是黑灯瞎火的冷冷清清,有时候连我这个当二嫂的瞧着都心疼。”
凭什么她丈夫后院里的姨娘庶出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她的后院里头就她一个!
一个出身低贱的孤女如何配和她当妯娌,日子过得还比她舒坦。
姜玉禾对上宋时宜毫不掩饰的恶意,轻扯唇角,带着丝自卑的落寞,“我知道二嫂看不起我的出身许久,如果我的出身不显成了二嫂鄙视我的理由,那,想来二嫂也必然看不起,如今同是孤女出身的贵妃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