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问之下事情终于水落石出,原来丈夫早就发现妻子婚内出轨,一日醉酒后直接叫来自己的朋友将情人从家中骗出城外,并将情人殴打致死,然后在夜色的掩盖下拖着尸体放在义庄,等明日好和其它尸体一起焚烧,又做出情人外出躲债的假象。
就连一向对案件不感兴趣的姜玉禾也听得跌宕起伏,虽然案件的前因后果由他说出来的时候很简单,可实际上只有当时查案的人才知道有多困难重重。
指尖在桌上轻敲的魏恒抬眸看向姜玉禾,薄唇轻启,“弟妹觉得,那位妻子是不是活该,放着美好平稳的日子不过,偏要红杏出墙,最后自己反倒落得个家破人亡,身陷牢狱的下场。”
若是旁人,定是认为对方是在询问她对案情的见解之处,可放在姜玉禾的身上,如何能不清楚他是在点自己。
同样是出轨的妻子。
前者伙同情人买凶杀人,结果情人却被丈夫反杀。
后者抛夫弃女,自私自利。
“我………”
“弟妹难不成是认为,那位妻子无辜吗,还是为情人感到可怜,毕竟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平白丢了性命。”
“不是,我没有那么想过。”在他咄咄逼人的审视之下,一股寒意涌上脊骨的姜玉禾感觉自己的嗓子眼糊得厉害,掌心更是冰冷一片时,另一只宽厚干燥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要我说那妻子和情人的下场就是罪有应得,女子成婚后就应该一心一意相夫教子,而不是红杏出墙,即使真和丈夫过不下去不是还能和离吗,怎么就走到了买凶杀人的一步。”闻澈感同身受的义愤填膺。
“若我是那位丈夫,我只怕会和他做出一样的事来,毕竟哪个男人都不允许头上戴绿成王八,还让自己成为下一个武大郎。”
闻澈的话也让姜玉禾浑身一僵,随后迅速抽回自己冒出涔涔冷汗的一双手,低下头,心虚地扯了扯唇,“是,是啊。”
将她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的魏恒尾音微拖,似在逗弄一只被逼到绝路的雀儿,“我观弟妹和唯安感情如此之好,想来弟妹肯定不会是潘金莲那样嫌贫爱富的女子,更对那种红杏出墙的女子感到不耻。”
如果在前面,姜玉禾还能自欺欺人是巧合,可在他的再三逼问下,纵然是傻子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以人点人。
姜玉禾干涸的嘴唇刚动了动,闻澈先抢过了话头,隐带着一丝炫耀,“玉娘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我这辈子能娶到玉娘都不知道是修来了几辈子的福气。”
“玉娘,我就说魏大哥很厉害了,是吧。”闻澈感叹着说完,还不忘征求妻子的赞同。
不敢和男人嘲讽目光对上,只能用喝茶来掩饰不安的姜玉禾敷衍的扯了扯唇,“是很厉害。”
指腹摩挲着茶盏边缘的魏恒目光直直的落在姜玉禾的身上,“我怎么觉得弟妹不太欢迎我的到来,是因为今日唯安休沐,我打搅了你们二人的独处了吗。”
他虽是询问句,但落在姜玉禾的耳边,却是恶魔的低吟。
如果说天底下有什么能比现在更令姜玉禾不安的场景,她觉得大概没有比目前更令人不安的了。
咄咄逼人的前夫,完全不知情的丈夫。
睫毛轻颤的姜玉禾咬了舌尖一下,微微的刺疼弥漫开来,“并无,只是我性子向来寡淡,没成想倒是让魏大人误会了。”
“弟妹倒是爱开玩笑,我瞧着弟妹倒是个知情懂人的解语花。”
这句过于亲昵的话让姜玉禾的眉心狠狠一跳,并下意识地看向闻澈,生怕他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见他正专心致志的用钳子翻着板栗,心下倒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烤熟的板栗外壳发出“嘭”的一声脆响时,有小厮从月洞门外跑进来,“三爷,夫人有事喊你过去一趟。”
放下钳子的闻澈不好意思的站起来,“魏大哥,玉娘,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下,我等下就回来。”
随着他一走,连原本都称不上和缓的氛围瞬间冷凝下来,就连猎猎作响的寒风呼啸也停了下来。
伴随着板栗烤熟后不断发出脆响的是姜玉禾的如坐针毡,正当她想着要找什么借口脱身时,魏恒轻嗤的讽意已经顺着风传到了耳边。
“你的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你是在说你吗。”姜玉禾掀开眼皮,和他戏谑的目光直直对上,“那我的眼光倒还真的是差。”
如今亭内仅有他们二人,丫鬟又在梅林外候着,这不正是她所想要的和他独处,好谈判的机会吗。
“原来为夫在夫人的眼里,竟和那等蠢货一流,这句话可真令我难过。”魏恒起身朝她寸寸逼近,微凉的指尖抚摸上她并没有戴珰的耳垂,低头凑到她耳边,语气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