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竹青在她停下后,认为不能落了气势的双手抱胸,“我告诉你,我才不会承认你是澈表哥的妻子,澈表哥他答应过等我长大后就娶我的。”
要不是她,现在澈表哥的妻子应该是她才对。
她可以允许表哥娶别的女人,但不允许表哥娶一个处处不如她的孤女。
“你们只是儿时戏言,他现在的妻子是我。”姜玉禾接过知薇递来的暖炉,纤细浓密的睫毛半垂,“表小姐不要总是对别人的夫君有那么强的占有欲。”
沅竹青被她的话给堵得脸一红,急白抢话,“他是我表哥,又不是你夫君。”
“我们二人是拜过天地,官府上过了文书的合法夫妻,闻郎又如何不是我的夫君。”姜玉禾如何不清楚这位表小姐对夫君的痴迷喜欢。
她能原谅对方因为年龄小错将崇拜当成爱慕,却不能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她这个正妻的面说她不配。
即使他们不般配,也不需要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就算你们过了文书又怎么样,不是还能离吗。”沅竹青在她看过来时,得意地扬起下巴,“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沅竹青见她真的不说话,觉得自己说得可能过分了,又扭捏的说,“你和澈表哥的身份地位不对等,你们二人是注定走不远的。”
大都城里是不少世家子迎娶小门户女子,大家小姐下嫁小户之家的例子,但最后的结局都不好,先不说因身份地位所产生的不对等,单是二人接受的教育和成长的环境也完全不相同。
等两人过了最开始的浓情蜜意后,剩下凸显的全是因为阶层,眼界和共同话头后冒出的矛盾,最后闹得个分崩离析。
沅竹青说的那些话,姜玉禾如何不清楚,那又如何。
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她要做的唯有抓住现在的荣华富贵,而不是为虚无缥缈的未来恐惧和焦虑。
姜玉禾以为她放完狠话就会像往常那样离开,没想到她这一次会直接跟着自己回到沁月轩,下意识以为她是来找闻澈的。
“你澈表哥上值去了,并不在府上。”
她那么一说,沅竹青才注意到自己跟着她走了一路,下巴一扬就是否认,“谁说本小姐要跟你回去的,本小姐只是正好也走这条路。”
“既然表小姐有事要忙,身为表嫂的我就不好留表小姐进来用茶了。”
“谁喜欢你的茶啊。”沅竹青正转身要走,却见一个丫鬟从外面抱着一个盒子进来,当即将人拦住。
“站住,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拿过来给我看看。”
丫鬟并没有将盒子递过去,而是递到姜玉禾面前,“三少奶奶,这是门房让奴婢转交给你的。”
丫鬟的话刚说完,一只手就从斜边伸出拿走了盒子。
“住手,不许打开。”从沅竹青拿过盒子,并伸手打开的那一瞬间,姜玉禾的大脑直逼空白一片。
全身上下都只有一个念头在浮现,必须要制止她,绝对不允许她打开盒子。
里面的东西也不允许第三个人看见!
一缕缕恐惧攀爬至全身的姜玉禾伸手夺过盒子时,仍是比不过沅竹青的手快一步。
在盒子打开的那一刻,姜玉禾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她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去看,里面有什么。
是刻着她名字的簪子,他们往来的书信,还是成婚时她盖的一方喜帕。
又或者,是一纸没有上过官府的婚约文书。
好像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她所能接受的。
“我就看一下,你那么小气做什么,除非你在里面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沅竹青取出里面的东西,随后目露嫌弃的扔回去,“我当是什么,原来只是一个泥娃娃,亏我还以为有什么宝贝,也值得你那么紧张。”
被随手扔回锦盒里的,是个用黄土烧制而成的男泥娃娃。
落在旁人眼中兴许就是一个普通的泥娃娃。
姜玉禾却清楚的知道,这个男泥娃娃和另一个女泥娃娃是一对。
她下意识翻过娃娃的底部,下面正赫然刻着一个《恒》字,这个字还是由她亲手刻的,另一个女娃娃的字则是他刻的。
说来可笑,这对娃娃还是她十八岁生辰时,他们一起做的礼物。
他将这个泥娃娃转送给她,是在警告她什么?
还是在讽刺她如今的外表在光鲜亮丽,内里也是个丑陋的泥人。
沅竹青瞧她盯着那个做工粗糙又难看的泥人走神,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难不成,是她旧情人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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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恒离开闻府后,并没有马上前往户部,而是回到安置在白衣巷的府邸里。
府邸里诚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有一个老仆在照顾他的起居,可他没有说的是,里面有别的丫鬟照顾另一人的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