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这条规则是真的？
不，她觉得不对。
佛向来以仁慈著称，眼前的佛像笑容柔和慈悲，显然也是宽容慈和之佛，不会因为直视十秒就对信徒做出惩罚。
更何况，这个视角是仰视，足以说明她的姿态之低。
等等，仰视……仰视……
她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眼睛不能动，不代表身子不能动。她膝盖一弯，直接跪在蒲团之上，视线瞬间矮了一截。
睫毛眨动了一下，刚才的异状全部消失。身后的大门支呀一声打开，白色的光透进，让大殿不再昏暗。
现在，只要她从门口走出去，应该就能回到祭典。
但来都来了，跪都跪了，这么直接走掉岂不是太亏了。秉持着有便宜不占是傻瓜的原则，她干脆双手合十，虔诚地说：“佛啊，我想求个姻缘，不知道我跟神明大人有没有这方面的缘分？”
话音刚落，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她抬起头来，默然地看着佛像裂开的脸颊。
那裂痕从眉心一直蔓延到唇角，将曾经温和的笑容全部破坏殆尽，不仅没有了和善，反而显得格外凶狠。
额……这么夸张吗？
李如意默默放下手，走出了大殿，刚想回头再看一眼，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门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她面上关上，差点撞住她的鼻子。
哎呀呀，不就是求了个不该求的姻缘嘛，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再说，她也不是真想干什么，只是问问而已，何必如此小肚鸡肠呢~
画面一转，她又回到了热闹的祭典上，正好看见楼一栋如同猴子般机敏地在地上乱跳，躲开了泼水的小男孩。
其他玩家也如同看见恶鬼般，纷纷惊恐避开，实在不想跟熊孩子纠缠在一起。
众人越是害怕越是躲闪，小男孩就越是兴奋，大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白牙，嗷嗷地发出听不懂意思的叫唤声。
李如意笑容加深，趁着小男孩注意力还在楼一栋身上，健步走过去，一把揪住它的衣领将它提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对着他的屁股就是狠狠几巴掌。
熊孩子啊，就是欠教训呗！
小男孩先是一愣，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打它的屁股，毕竟它虽然看起来显小，实际却是活了几百年的老鬼。
等反应过来后，立刻怒了，举起手中的瓢就要往李如意脚下破，眼睛眉毛都竖了起来，几乎拉成长长的细线。
李如意早就防着它这一手，眼疾手快地把瓢打飞在地上，紧接着又是几巴掌。
似乎还嫌不过瘾，她对着楼一栋抬了抬下巴：“把你的鞋脱下来，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它一顿不可。今天它能在我脚下泼水，明天就能在神明脚下撒尿，这可是对神明的大不敬，决不能饶恕！”
楼一栋看了看李如意，又看了看已经快要变形的小鬼，哭丧着脸，不敢上前。都说小鬼难缠，本来它就不好惹，这会儿得罪了它，肯定更没好果子吃。
但碍于李如意的压力，他还是挪了两步，缓缓弯腰去脱鞋。
小鬼叫得愈发凄厉了，尖锐的声音刺痛着大家的耳膜，让人不堪其扰。
不仅如此，它嘴里呜哩哇啦的，虽然听不懂，但也大概知道是骂人的污言秽语，别说是玩家了，就连不少“宾客”都皱起了眉。
但小鬼显然没有这个眼色，它已经被气炸了，恨不得把李如意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溜一遍。
就在这时，一股无形的力量降落，如同覆盖的大掌般，压在众人上方。
一时间，所有“宾客”都化为纸片状，紧紧贴在地面瑟瑟发抖。玩家们也都跪倒在地上，不堪重负地吐出口鲜血。
小鬼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本鼓胀的身体像是被千斤顶压住，血肉脂肪不停地想要排解压力，却无济于事，如同撑破的衣服般，四散裂开。
骨头脆得如同饼干，发出卡巴卡巴的脆响，一寸寸断裂。
等那股威压消失，它已经变成一块血肉模糊的肉饼，瘫在李如意手中。两颗眼珠如同玻璃子般，叽里咕噜地滚落在地上，死死地瞪着李如意的方向。
李如意身上的袈裟被染成红色，手掌同样布满鲜血，却并不见任何惊慌之色，反而颇有兴致地欣赏了一番，才拎着肉饼，捡起地上的瓢，将其塞了进去。
“送你回家，不用怕啊。”
那轻声细语的模样，就像是个温柔善良的大姐姐一般，如果不是顺路踩爆了小鬼的眼珠，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等做完这一切，她似乎才注意到大家的目光，笑了笑说：“没用的眼睛留着有什么用呢，你们说是吧？”
楼一栋几人面面相觑，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们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飞快地点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