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淼反驳:“或许是你哥哥帮忙关的呢?”
步茸摇摇头,盯着火盆不敢乱看,声音更小了:“我问过他,他说这个屋的钥匙就一把,那把钥匙在这里。”
她摊开手,银色金属质地的冰凉物件缓缓展露。
“... ...而且,我睡觉习惯反锁门。”
“有可能你哥偷偷配钥匙没让你知道呢!”沈邵言硬着头皮安慰,“这事说出来有碍兄妹之间信任度。”
步茸想了想,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说明了,毕竟父母早逝,她是哥哥带大的,相当于半个父亲了。
可... ...
她点开手机上的睡眠app。
步茸放出一段记录。
每次听到,都会浑身不舒服。
如同被塞进了阴寒的洞穴,四处闷湿,随便一动就有股热浪袭来,泛着腐烂气息,像恐怖的回南天。
录音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感觉是什么东西在揉捏塑料袋。
紧接着出现……
「咔」
「咔」
「咔」
无规律变频。
过了几秒钟,慢慢渐缓。
就在他们准备凑近听时——
又猛地扩大!
‘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完全不可能是步茸这个柔弱小姑娘发出来的。
大家背后齐刷刷冒凉气。
“其实跟哥哥没关系,他还为此找过我,问我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连做梦都在哭。”步茸顿了顿,“我很疑惑,这声音在我耳朵里明明听的是笑,你们呢?”
“重点是哭还是笑么?”余淼淼上牙打下牙,“怪吓人的!‘少爷’快把灯打开!!”
步茸看向沈邵言:“我想过或许自己半夜梦游了,但开关离我很远。”
刚站起来的沈邵言又坐下,说什么不敢乱动了。
只有傅意,他最为淡定,默默起身,背对他们走向尽头。
没人发现,少年嘴角缓缓勾起。
停止在一个诡异的弧度上。
“pia嗒”
屋内亮了。
空气陷入死寂,不知名的恐慌悄无声息弥漫。
“她说的是真的。”余淼淼突然开口。
沈邵言抓着头发:“步茸家在郊区,信号基站本来就不太好,应该是磁场问题。”他本不信这些,因为跟他们玩得好,才经常参加这种鬼故事集会。
傅意无言,站在旁边静静看着。
“可是……”余淼淼心脏砰砰直跳,“小茸大半年都没来学校上课,请的家庭教师补习,我们每周末把复习题带来这座独栋别墅,从恐怖片剧情分析,不管气氛、背景、角色设定都蛮吓人啊。”
沈邵言打断:“步茸那是因为身体不好有直立性低血压和严重贫血。她老昏倒,你忘了么?我们还看过诊断书!现在已经考完试,就別乱想这些杂七杂八的。”
“万一跟房子有关系呢?”余淼淼絮絮叨叨,“而且,我听别人说,鬼会发出类似塑料袋‘sulasula’的声音。”
跟录音里一个样。
步茸抿唇,即便卧室暖洋洋,她仍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脱离控制。
少女额头冷汗直流,眼睛往窗外瞟。
纱帘盖住整个地板,树枝的剪影正在拉长,差点就钻进来把他们吸干。
被什么东西阻隔了。
啊,是哥哥求的福袋,说会保平安。
她屏息,良久后,喃喃道:“我总觉得这座屋子是活的。”
“活的?”
“活的!!”
沈邵言和余淼淼异口同声地倒抽一口气。
可接下还有更加瞠目结舌的。
步茸强咽唾沫,压制胆怯:“其实,我不能去上学是因为......”
叩叩叩。
传来敲门声。
傅意蹙起眉头,似有被打扰后的不悦,他声音蒙了层水雾:“步茸,你哥哥回来了。”
步茸忙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太猛,差点晕过去。
傅意打开门,而沈邵言却贴心地扶住步茸。
少年目光砸在两人手指和胳膊接触的位置,抽搐着嘴角又极力压平,装作无事发生。
“哥哥,好。”傅意歪了歪身体,礼貌又绅士地让出位置。
步越,步茸的哥哥,二十八岁青年模样,雅贡市最年轻的企业家,富豪榜前几名。
长相文质彬彬,面如冠玉,很是俊朗。
西装革履,有点禁欲派。
步茸大概随了哥哥,相貌一等一好,之前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弱柳扶风,眼里充盈着泪水,十足的病美人。
步越接过沈邵言怀中的妹妹:“小茸又犯病了,很抱歉,同学们。这样吧,我让司机把你们送回去。”
他们对视一眼,皆看到了无法言明的恐惧。
步茸的哥哥,居然,没有影子!!!
“不......不用麻烦了,我们骑电车来的。”余淼淼手在发抖,拽住沈邵言和保持静默的傅意,使出吃奶气力冲出这座屹立在野郊的独栋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