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车的沈邵言不干了,但有人明显比他速度快。
傅意面无表情,跟那群缓慢挪动才能过来的乘客不同,他非常稳的下了台阶,纵使公交车开得飞快,依然能走到黎麒那儿,甩他一巴掌。
黎麒动也不敢动,牛鼻子呼哧呼哧。
步茸大惊失色,小跑几步把傅意拽回来,冲大家鞠躬道歉:“不好意思,内个,他有狂怒症。”
沈邵言抓稳椅背,得了狂怒症挺好啊,这病可以传染么?
除了还在骂骂咧咧分不清形势的黎麒,小团队屏住呼吸,纷纷注视着有点奇怪的少女和她那位动手打人的朋友.....以及不需要抓住扶手闭目养神的哥哥。
大概连三秒钟不到。
摄影师情侣手脚并用地往后爬。
麻花辫姑娘跟大胸姐姐艰难蠕动。
步茸勾起嘴角,活泼地过去帮忙,安置好后重新坐在位置上,似乎对于固执的黎麒已经放弃了。
麻花辫姑娘双眼通红,嘴唇颤抖着:“黎麒,你还是....还是听小妹妹的话,往后面再坐一点吧。”
步茸跟着重复:“是呀,是呀,这样距离就够啦!”
黎麒挨了打,本身烦躁,他破罐子破摔:“草,够你妈够,老子就坐这!”
步茸耸耸肩,那好吧。
车子穿过第二个隧道,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丝毫的光。
“步茸,我能跟你确认件事么?”
——说话的是鲁筝,那位医生。
“当然可以~”
“司机为什么不正常?”
“就刹车啊,大概失灵了吧。”
“只是这样嘛......”
“我怕吓到你们,其实他把刹车踩烂了。”
黎麒惊恐,听到这话双腿颤抖,哭嚷着逃窜,但已经来不及了。
公交车的车头在出隧道那刻被山体碎石砸瘪,锋利的边缘刚巧不巧压住黎麒半条腿,他面如死灰,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想活....活下去。
黎麒在呼救也在自救。
可出血量太多,腿断了又抽不出来,他极度崩溃。
“嗞——”
一簇火苗在阴暗的车厢燃起。
步茸从包包里掏出打火机,有条不紊地翻找着蜡烛,嘴里嘟囔:“我、傅意、沈邵言、哥哥、鲁筝、麻花辫姐姐、大胸姐姐、恩爱的情侣,嗯,只有八根了。”
傅意替她当苦力,接过蜡烛,但又放下一根:“留着吧。”
“你不需要?你能夜里视物呀!”
“步茸,我哪有那么神,咱俩一起用行么?”
“不行!”沈邵言破天荒哑着嗓子开口,“咱仨。加上我。”
步茸倒是嘴角挂笑,把蜡烛分发给大家,公交车后半截又亮起来。
她举着蜡烛,走向黎麒,重达千斤的石块压在小腿上:“都说差点距离,就差半条腿,你怎么不听话啊?还凶我。”
黎麒满手是血摸向步茸光洁的鞋面:“救....救.....”
“不能救。”
还没等步茸开口,摄影师发话。
麻花辫姑娘欲言又止,但也默认了,不能救,这个事实。
步茸疑惑:“哈??”
身为医生的鲁筝并没有任何表示。
黎麒不想死,听到团队说的话,心已经凉了,他缩回手等待着生命倒计时。
“为什么。”步茸无法理解,她转过身,把蜡烛举高,照应在每个人脸上。
麻花辫姑娘绷不住:“呜呜呜呜,想进山隐村得用血祭才能打开入口。”
摄影师皱眉:“你哭什么,当初抽签决定的,谁抽到短的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黎麒气若游丝:“一夫....当关...居然....是这个....意思。”
步茸原本因为能旅游的喜悦消失,讨厌这样:“就他不知道?算不算霸凌啊。”
沈邵言和傅意护在步茸身边:“我们把石头搬开个空,应许他的腿能出来。”
“嗯好。”步茸眼睛闪烁光芒,“哥哥!哥哥你也来。”
步越叹了口气,看向傅意,那意思颇有种确定这样么?
傅意别过头,默认。
“行。”步越吹灭蜡烛,隔空扔给少年,拍拍鲁筝和登山客,“走吧,受惠于人,干点体力活呗。”
“no!”摄影师阻拦,关键时刻还扛着摄像机拍,“他不死透,山隐村就打不开!想必大家带着各自目的来此,别再浪费时间了。”
“我给过黎麒一笔钱。”大胸姐姐突兀开口,“买命钱,所以,不要救。我们还指望拍这种涨流量呢。”
步茸看过去:“他真的死了,视频发布后,会封号。”
“完全可以标注成意外,反而更真实。”大胸姐回答,“探险直播本来就有风险,我们为了进山隐村都签了生死协议。”
沈邵言张着嘴巴,现在是会不会封号的问题?这个团队视人命如粪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