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知道世界上并没有救世主。
好像有个软软的爪子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心脏，告诉她，你也会被人驻足留意，被人小心珍藏。
——你应该是个公主，被放进玻璃罐里小心珍藏。
——你不应该被诬陷、被毁灭，被埋在另外的地方。
他让她重新生长，也教会她重新飞翔。
第69章 答应
陈诠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托着腮，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神情专注，也有一点点发呆，可见她维持这样的状态有段时间了。
她听见了他的声音，又看了眼时间，似乎讶异他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在想什么？”
他外衣都没有脱下，便急不可耐地朝她的方向走去。
陈诠的手搂住了她的腰，鼻息之间是他熟悉的、轻软的气息。
她黑黢黢的眼瞳转向他。他还没来得及摘下眼镜，青灰色的眼珠认真地看着她。
“你回来得很早。”她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还没到十点。”
“你希望我晚点回来？”陈诠扬了扬眉毛，内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还是在瞧着他，仿佛他是什么稀有物。
“怎么？”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笑了笑，在她面前褪下伪装。
他摘下眼镜，俯身问：
“怎么这样看我？”
陈卿的神色微动。她手上未着一物，干干净净。
她的手掌贴在了他的下巴上。然后整个手心顺着他的侧脸，摸到了他的颧骨。
他的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
今天的记者会，并不是为了做给她看的。
他不是个喜欢做戏的人。只是身边猜测太多，一些影响到了他——他不希望她误会。
他知道，她也知道。他们这样的人，言语上的空洞承诺代表不了什么，一场发布会也并不意味海誓山盟。
她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目光。陈诠能够从她的眼神里看见他的倒影。即使她竭力掩饰面部的表情，可是掩藏在表皮之下的其他事物，比如她褐色的瞳仁，像一枚洇开的花朵，使他浑身浸透，无法闪躲。
另一只手也覆在了他的脸上。
她捧住他的脸。
然后，另外的一处，一个温热之源即刻覆盖在他的唇间，使他的大脑即刻封缄，忘记如何思考。
她吻得很认真。
陈诠顺从地搂住她，却没想到她突然跨坐在他大腿之上。
陈诠原本对她就没有多少自制力，他声音罕见带了一点训斥：
“别闹。”
然而他声带里的喑哑泄露了他的本心。
陈卿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她用水波潋滟的眼瞧他：
“你说什么？”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对你吗，陈诠。”
他的眼睛一下子怔住，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女人在他的唇边，轻轻吐息：
“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明知故问。
“你上热搜了。”她丰盈的胸脯贴在他冰凉的衣襟，“知不知道？”
“……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关注这些。”她抱住他，突然道，“我们去领证吧，陈诠。”
好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他抓住了她的手，连带着心脏砰砰直跳：
“陈卿，你——”
“我说，我愿意嫁你，那你愿意娶我吗。”她干脆地说，语音上扬，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明晃晃的笑容。她的手比了一个数字：
“机不可失，买一送二。”
陈诠的眼神愣住，他的手抓住她的，悬在半空，半天没有动作。这是他想要的最终结果，可是当它真正到来的时候，不知所措的人反而是他。
陈诠的嗓子发紧，半天才说出一句：
“真的想好了？”
他理想中的求婚场景不应该是这样的，起码要在一个户外，邀请所有的亲朋好友，给她一个惊喜。陈诠想要站起来找那枚米兰时订做的戒指，却又重被她摁回了沙发上：
“你到底想不想娶我啊陈诠？你不是说有个人是你的女——”
她的嘴唇随即被他堵住。他的舌头伸进她的唇间，吻得激烈。
陈卿瞬间被他压在沙发中央，她听见他道：
“上了我这条贼船，可不能反悔。”
她的眼眶似乎有些泛红，啼笑皆非：
“哪有人称自己为贼船的。”
他在她耳边，用他温缓低醇的声音：
“婚礼你想办在哪儿？鹤鸣？莲树？这里？还是……国外？”
陈卿把玩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她摸着他凸出的指骨，目光凝在他的手背上。
“在你身边就好。”
他的瞳孔微缩，心跳得很快，仿佛下一刻要蹦出来。
他微张着唇，眼底忽然笼罩了一层别的什么东西。她抬头看他，只见他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把人溺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