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诠侧过身,给那几个人让出了向外走的路。他们穿着正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职业。
“不用。”那个男人道,“下次再联系。”
陈卿看见那几个人从目光所及之处消失,刚要关门,却被某人用蛮力抵住。
他个子高高的,挡住了她的视线。陈卿心头更加郁结,语气不善:
“走开!”
陈诠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门里带。
她被他摁在墙边,听见他道:
“你要卖房子?”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不可置信,陈卿背过头,下巴却被他用手捏住:
“说话。”
陈卿推了推他,却发现今天的陈诠不太对劲。她知道他是一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说难听了点儿就是有点刚愎自用——这也是她不太能接受的地方。但是他很少会钻牛角尖,更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为了躲我?”
他猜测道:
“那天的事,你生气了?”
“你想太多。”陈卿试图从他的怀里钻出来。
“那你为什么要搬走?”陈诠拽住她的手腕:
“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陈卿道:
“你这又是何必?而且,你觉得你这样合适吗,陈总?”
“陈总?”陈诠咀嚼着这个词,挑挑眉,“原来你喜欢这样叫我?”
“不喜欢。”陈卿说道,“请你离开。”
“你为什么总是生气呢?”陈诠把人搂在自己的胸前,低声说道:
“如果你是因为我那天的态度,我向你道歉。其实我想和你说——”
“我不想听。”
“也是,”他轻笑了一声,指腹恰巧揉捏着她的掌心,“过会儿说也不迟。”
陈卿的手很小,也很软。他从前很喜欢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如果时光可以倒退,他宁愿回到从前。
他握着她的手,力道原本轻巧柔和。可是只是一瞬间的事,他把手指伸开,插进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相扣。
第53章 妄想
男人身上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凛冽味道,还有一股陈卿熟悉的茉莉味。离开他的那些年,其实在很多时候,她都会想念他身上的气息。
那种味道使她感到莫名安心。
“在想什么?”他开口问道。
陈诠戴着眼镜,镜片下的双眼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陈卿有时候也很想问自己在他心里算什么,但是又怕那个答案是她不愿听到的。
“你抓疼我了。”
他垂头看了眼他们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现在呢?”
陈卿想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中脱离出来,奈何他越抓越紧,而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暗。
“放手。”
他垂下头,认真打量着她的眉眼。
他知道她始终都是一个很明媚的女孩,任谁看了她的舞台都不会说她不是“甜妹”。她不知道,其实他也有去看过她的演唱会。
那个时候临近岁末,陈诠的课业也很繁忙,知道她准备开演唱会的时候,门票早已售罄。
那次他飞到台北,只为远隔重洋后见上她一眼。他从黄牛那里买了门票,却换不来她看向他的眼神。
她炙手可热,台下粉丝众多,呐喊声也早已把他吞没。陈诠当晚还要赶回加州赶一篇论文,坐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他还记得那次舞台上,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抹胸短裙。那套装束该是使人浮想联翩的,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却多了一丝美好和圣洁。
他以为她过得很好,所以一方面他放弃了和她再续前缘的不切实际幻想;另一方面,他又处在关注于她的舞台而屏蔽她私生活的矛盾里。
当他想要靠近她,他脑海中会有一个声音对他说:妄想。
二人相贴的掌心热度迅速升温,气氛忽然变得暧昧不明。陈卿痛恨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似同事非同事,似情人非情人。
陈诠的手指在她的掌心打着旋儿,勾得她手心发热。
还是她最先败下阵来,把手抽了出来:
“你要讲什么就快点,一会儿我还有事。”
“就这么着急?”熟悉的温度逐渐从掌心消失,陈诠松了松领口:
“这么不想我出现在这里?”
陈卿不知道今天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她滚的是他,和她解约的是他,现在又贴在她身边的也是他。她是不是只是供他取乐的玩意儿,心情好的时候逗一逗,心情不好了可以弃如敝屣?
她心里感到悲哀,连带着说话都没了力气。
“那你还要我怎样呢?”
“你是因为那天的事而生气?”陈诠解释道:
“我要说的正是这件事,我们公司和澳洲新谈成了一个合作,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