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姜止艰涩开口,“我若说喜欢,阿哥是不是要把这里送给我?”
楚伯承嗯了一声。
“这是补偿吗?”
“你喜欢,以后可以住在这里。”
姜止心寸寸下沉。
这是金屋藏娇,想把她当情妇养着吗?
也是,她和他身份悬殊,名义上又是表兄妹,她哪里配得上他。
姜止爱楚伯承。
也许是从小埋下的种子。
亦或者是十七岁那年,重新被接回督军府时的惊鸿一瞥。
可这不代表,姜止愿意委身做小。
更何况,她和他,是见不得光的。
督军府不会允许这种禁忌关系的发生。
楚伯承更不会娶她。
姜止喉间酸涩,眼底闪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水光。
她嗓音哑了,“我习惯在督军府住着。”
这是拒绝了。
楚伯承没有强求,上前抚过她的眼角。
他指腹粗糙,沾了些湿润,掠过肌肤时,酥麻,温热。
姜止呼吸有些乱。
他放下手,喉结微滚,“昨天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昨日,他酒后失控,把她按在怀里。
身前,是他干燥粗糙的手心,有厚厚的茧子,像网笼罩着她。
身后,他腹间肌肉震荡,时鼓时落。
一片厮磨中,姜止耳边是他性感的粗喘。
他酒后很狂野,跟平时的冷静自持判若两人,什么骚话都说。
“是不是水做的,真软…”
“自己扭会不会…”
“嘶,别这么紧,放松…”
“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要回来…”
那时,姜止没来得及回答。
她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顾着放纵、堕落。
如今,楚伯承又追问她。
姜止稍稍别开视线,“我无依无靠,来投奔嫡母。”
“不诚实。”楚伯承似乎也想到了昨日的旖旎,声音喑哑的性感。
姜止不说话了。
楚伯承没有再刨根问底,只意味深长道:“狐狸尾巴藏好了。”
他的视线,犹如一片业火,灼烧得姜止头皮发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楚伯承像是没听见,淡然转身,“我送你回去。”
姜止心虚,低头嗯了一声。
“这个还要吗?”
姜止抬头,就见他从袖口拎出那件吊带衫。
细细的肩带勾在他粗粝的指尖,上面的斑驳很明显。
姜止脸又热了,“不…不要了。”
楚伯承没扔,重新把吊带衫塞进口袋。
姜止看不下去,先一步出了门。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晚八点,楚伯承把姜止送到督军府门口,便离开了。
姜止拍了拍脸,走进后院最后一栋小洋房。
那是她和嫡母,以及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在督军府的居所。
他们是外姓人,不方便住在主楼。
一推门,迎面就是不留情的一巴掌。
姜止捂着火辣辣的脸。
面前传来嫡母楚雪萤刻薄凌厉的声音,“我安排你和李少爷相亲,你瞧你干了什么好事?”
第5章 黑脚
李则闻从军政府监牢逃离,跌跌撞撞跑回李公馆后,整个人状态很差。
发高烧,说疯话,冷汗直流,嘴唇都是青紫的。
几乎丢了半条命。
李太太就这一个儿子,气得跑来督军府质问。
人生气,难免说话难听。
骂了一通后,李太太又急忙赶回家照顾儿子。
楚雪萤心里有气,却不好跟李太太撕破脸,就把火撒在刚回家的姜止身上。
姜止捂脸低头,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样,“夫人,跟我没关系。”
她叫楚雪萤夫人,不叫姆妈。
姜止不愿意叫,楚雪萤也不愿意她叫。
楚雪萤恨透了姜止的亲生母亲薛兰音。
薛兰音的女儿叫她夫人,像奴隶,楚雪萤有优越感和快意。
“那你说,李少爷为什么突然一病不起?”
楚雪萤也知道跟姜止没关系,毕竟她这个‘女儿’,懦弱又顺从。
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她得问清缘由,给李太太一个交代。
姜止说了来龙去脉。
楚雪萤眉心蹙了又松,“你是说,这事跟伯承有关?”
姜止解释,“少帅顺路送我,李少爷偏要跟着,进了监牢后,他就被吓着了。”
“那你呢?”楚雪萤瞧着她的脸。
姜止咬唇哆嗦着,要哭。
她皮肤白皙,眼睛大。
泪珠从眼角滚落,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可怜见得招人疼。
楚雪萤烦躁地挥了挥手,“行了,是我误会你。”
她吩咐佣人,从首饰盒里拿来一支最不值钱的白玉簪子,递给姜止。
施舍似的,毫无诚意,“这个你拿去戴,年纪轻轻,要多打扮。”
姜止满脸感激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