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皱了皱眉头,半靠在床头等江聿闻。
他动作迅速,十几分钟后便裹着黑色浴袍出了浴室。
“喝酒了?”
半干的湿发撩起,露出俊逸的脸庞,虞念见他脸上没有半分醉意。
于是她换了个问法:“晚上应酬了?”
“没。”
呼呼的吹风机声打断两人对话,虞念适时闭嘴,等他吹干头发。
片刻,她听见他说:“想问什么?”
“没什么。”她笑笑,“就是你进来时我闻到一股酒味。”
“别人吐的。”他直言不讳。
虞念其实想问他是不是女生吐的,不然身上怎么会沾染上香水味。可见他提起时面色不虞,顿了顿,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时间不早了,还是说正事要紧。
她倾身打开床头柜抽屉,抽出两张票递到他面前。
江聿闻接过端详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请我的?”
“嗯。”虞念凑近,指了指上面的时间,“这周五下午三点。你应该有时间吧?”
“想我陪你去?”
“不明显吗?”
江聿闻低笑,将其中一张票还给她,而后摇了摇手里另一张票,说:“那这张我收着。”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一定要记得啊。”
-
虞念期待这周五的画展,不仅是因为这次展出难得,还因为这是她和江聿闻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两人在一起的过程突兀,模糊的关系也拂拭掉许多相处细节。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正经经的“情侣”约会。
终于熬到周五这天,虞念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出发前也给江聿闻发了消息提醒他记得准时。
画展开在城东艺术中心,从庄格半岛打车过去需要近半个小时。
虞念计算好时间出发,估摸着自己到时江聿闻也差不多会到。
两点五十,艺术中心。
虞念站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怕江聿闻找不到打电话询问情况:“你到哪了?”
“还有段距离。”江聿闻端坐在车厢里看着路上拥堵的车辆,提醒她,“我这边堵车,你自己先进去,别站在外面吹风。”
“需要很久吗?”
“二十多分钟。”江聿闻怕她一根筋,补充了一句,“你先进去。”
“好,那我先进去转转,你到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嗯,我这边有个电话。”
听起来挺着急的,虞念没好意思占线,挂断电话走进艺术中心。
不断切进的电话提醒耗尽江聿闻的耐心,他看了眼备注,无奈揉揉眉心接通。
“又怎么了?”
“叶慕凝你最好是能给我说出点事来。”
“哥,你快来,我要死掉了。”
“想埋哪?”他说,“速度点,我没时间陪你玩。”
“真的真的,我录节目的时候不小心从绳子上掉了下去。”
“叶慕凝,这种事由不得你开玩笑。”
“你不信我让护士接电话。”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随后一道女声响起,“您好,这里是市第一医院住院部,请问是叶慕凝患者的亲属吗?”
江聿闻顿住,似是没想到这次叶慕凝竟没开玩笑。
他“嗯”了一声,等候对方描述情况。
“患者目前已经完成了全身检查,手部和腿部有多处骨折,内脏检查报告还需要等待,这边需要亲属照看,您方便的话尽快过来了解一下详细情况。”
医护人员解释完便将手机归还给叶慕凝,叶慕凝惨兮兮躺在病床上,在身心双重重创下摇摇欲坠。
“哥,我本来就很疼,现在只怕更疼了。”
江聿闻轻啧一声:“疼就少说两句。”
“你什么时候过来?我这里需要有人照看。”
“晚点。”
“晚点是多晚?”叶慕凝恨不得大喊一声,却在身体的抗议下偃旗息鼓,“医生说要叮嘱一些注意事项,需要有家属,你现在、立刻、马上过来。”
“有事,我给你妈打个电话。”
“等一下!你不能打。”叶慕凝急忙制止,“我就是不方便让他们来才给你打电话的,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值得信赖的家属吗。”她不死心,“你到底有什么大事比我的命还重要?都放放,行吗?”
江聿闻属实不耐,好赖话都让她说了。
两方陷入沉寂,右侧车道疏通,车子缓缓驶离。
江聿闻瞥了一眼,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王伯,改道。”
“江总去哪?”
“市第一医院。”
听到他的话,叶慕凝总算松口气,“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对了,来的路上顺便帮忙带份陈记甜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