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
的猩红格外刺眼,烟雾顺着冷气飘散,但有些“漏网之鱼”。
“冷。”她说着,抬步走到窗前想关上那扇窗。
可窗户太高,她够了半天连窗沿都没碰到。
虞念试着跳了几下,落地的震感打击着大腿内侧,“哎呀”一声,停了下来。
江聿闻轻笑,顺手把没抽完的烟熄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
他的左手一抬,压在虞念的头顶上,右手轻轻一勾,那窗户就听话的合上了。
被他无声嘲讽,本就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一触即发。
虞念低着头不吭声,肩膀却忽地耸动起来。
江聿闻过了几秒才发现她的不对劲,原本放在她头顶的手伸过去撩起她的下巴。
倔脾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扭了半天,江聿闻才硬生生把她的脸掰了起来。
“没关上个窗户就哭了?”
江聿闻实在不解,虞念莫非是海水做的?
这眼泪怎么就和决堤了似的,一下一下、止都止不住。
“哪受了委屈,这么可怜。”他去拂拭她脸上的泪痕,“我可是半句坏话都没说。”
“就怪你。”
江聿闻手上的动作兀地停下,声音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好赖也怪不到我头上吧。”
虞念努努嘴,手上一用劲,拍开了那只“假惺惺”的大掌。
她大步走到床的那头,被子一掀,整个人埋了进去。
江聿闻看着她幼稚的行为,不觉扫兴,反而饶有兴致的贴了上去。
虞念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如她的外表一般,清清冷冷、不易靠近。
话不多,也不爱任性。
跟着他久了,本性反而慢慢浮现出来。
平日里温温柔柔一副谁来了都能欺负的样子,私下到他面前却是作威作福。
江聿闻讨厌麻烦,可虞念偶尔的反常倒让他颇尝滋味。
就像是那在外讨不到好处的小猫,回来主人身边娇娇的蹭蹭,给她顺顺毛,瞬间又是一副昂首挺胸的傲娇姿态。
江聿闻侧身搂着她,等着这只猫向他大吐苦水。
说来也是,上午还冒着惹恼他的风险说要陪朋友几天,晚上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许是心里有事,可他因着那事也没有察觉。
他柔声问她:“你那朋友走了?”
被子里的人没有动静。
江聿闻自顾自摇了摇脑袋,掀开被子,凑过去亲了她一口,“行,我的错。”
虞念这才施舍了他一个眼神。
那眸中带着嗔怪,眉眼间却是烟波流转,一副勾人模样。
江聿闻轻叹,“说说,这几天做了什么?”
江聿闻主动开口,就是在给她台阶下。
虞念寻着机会,可不得大倒苦水一番。
从回去那天讲起,细细数来这几天的辛苦。
忙碌但也算开心。
话说着,又讲到了今天的事。
忽地一顿,说到那餐厅就不说了。
江聿闻心里门儿清,顺着她问:“后来呢,吃了什么?”
虞念想到这就开始努嘴,“什么都没吃。”
江聿闻盯着她,由她继续。
“餐都没上,什么也没看见。来了几个女生,对着我骂了一顿,还……还把我赶了出去。”说着,那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又开始不停洒落。
江聿闻揉了揉眉心,伸手替她擦干眼泪,“好好说,我听着呢。”
“人家说我和我朋友穷酸,污染了那里的环境,拿了张卡包场,让人将我们清了出去。”
“有这事?”他的眉头轻蹙,“没搬出我来吓吓她们?”
“哪轮得到我搬……”她啜泣几声,“就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才来说我的。”
“认识吗?”
“我朋友说是程家的,叫程沫。”
虞念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眶嫣红的悬着泪,楚楚可怜看着他。
江聿闻不作声。
难怪今天不对劲,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知道他与程家关系好,想告状又不敢说,找个由头让他开口,这矛头最后就落在他身上了。
江聿闻勾起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鼻尖。倏而一笑,说:“程沫就那德行,从小被家里宠坏了。拈酸吃醋吃到她头上你可就错怪我了。”
“我哪有吃醋。”虞念说,“我是生气……明明都不认识还被骂了一顿。”
“被狗咬了一口你还能咬回去?”他的手停在她的脸颊处,“不用理她。”
两人的视线对上,空气里漂浮着对峙因子。
好半晌,虞念垂下眼睫。
她知道,江聿闻这么说就是没想替她出头的意思。
早就知晓会是这样的结局,江、程两家是世交,他哪会替她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收拾世交妹妹呢。
虞念在心里叹了口气,话说到这份上,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