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色盒子?”她捂住听筒,将手机远离两人。
“沙发上的?”他随手一指,“掉缝里我给拿出来了,放冰箱上面了吧。”
殷文礼绕过虞念走向不远处的冰箱,抬手一摸,取下一个盒子。
“是不是这个?”
“对对对!”虞念两步上前,抢过他手里的东西火速跑进卧室,随即又立刻冲电话“喂”了两声,“你还在吗?”
“在。在听你找东西。”江聿闻轻笑,“没丢吧。”
“怎么可能会丢,我保管得很好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拆开看看。”他提醒。
虞念的好奇值在他的催促下拉满,他到底送了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手机暂时被她丢在床上,开着免提。
她把盒子放在大腿上,抖了两下,打开。
入目,是一张黑色封面画有山茶花图案的贺卡,周边镶有一圈烫金色花纹,看起来很精致。
内页的左侧,洋洋洒洒写有三个字:致小闷。
龙飞凤舞的笔锋,一看就是江聿闻的手写体。
她眉眼含笑,视线转移至右侧页,也只有简单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什么啊。”她嘟囔了一声,“就这样?”
顺着电流传来江聿闻的声音:“不喜欢?”
“江聿闻,你这贺卡也太敷衍了,一句祝福都没有。”
“没有吗?”他无措,“不是写了生日快乐?”
“过生日当然生日快乐啦,你得写,祝我生意兴隆,祝我日进斗金,祝我永远漂亮,诸如此类。”
江聿闻顿了下,“漂亮是事实,还需要再提吗?”
虞念瞬间哑然,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夸她。
“还有,贺卡上镶嵌的是真金,也算日进斗金了?”
她“啊”了一声,困惑与惊讶交织,伸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上沿圈花纹。
她竟然以为这只是装饰!
江聿闻见她沉默,无奈叹口气:“小闷,那不是重点。”
“礼物在下面。”
她收回手,叠放好贺卡放置一旁,注意力落在底下裹了一层灰色绸缎的物件上。
解开,里面的东西露出真容。
是一条海棠红的细针织围巾。
她举起来,将围巾铺展在床沿,中间勾丝的针脚和尾部一个显眼的死结,昭示着这绝不是奢侈品展柜的货物。
她试探问他:“不会是你织的吧?”
许是她的语气带着难以忽视的嫌弃,江聿闻最初并没有说话。
虞念了然,也猜到他是不好意思,猛发出一声惊叹,说:“你学东西真快。”
其实她的心里话是这样的——
好在脑子转得快,她差点以为外面的绸缎就是礼物了。
给了他缓冲的时间,电话那端传来他慢悠悠的腔调:“不喜欢?”
“喜欢,你亲手织的,我很喜欢。”
这句也是心里话。
难怪那时候去探病,她还疑惑转暖的天气张妈怎么就开始为过冬准备了,未免太未雨绸缪了些。
现在看来,是师傅在教徒弟呢。
可惜,她没能亲眼目睹他学习的场景,那画面,应该特别“唯美”吧。
“江聿闻。”她把围巾叠好,“这下我们算有同款了吗?”
“嗯。”江聿闻总算笑了,“还是情侣款。”
虞念耳根有些发烫,嘟囔着“鬼才和你是情侣”“自作多情”,可心底泛起的蜜意生生染上嘴角,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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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闻亲手为她准备的礼物被她收好放进衣柜,只等下半年寒冬来临。
作为回报,她苦练了一周技术,在做坏二十一个纸杯蛋糕,被迫吃了十七个小蛋糕后,总算学成出师。
周六,五点起来准备食材,花了一个小时完成十五个小蛋糕后,她精心打包好出发前往庄格半岛。
为了能让江聿闻感到惊喜,虞念特地没有提前通知他会过去的事情。
出租车停靠在庄格半岛外院的墙边,虞念付好钱,正要下车。
透过挡风玻璃,她的目光落在院中喷泉的后侧方,那里也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加长的车厢旁伫立着三个人,江聿闻手搭在车门上,叶郁半个身体坐了进去。
再左边,还有那个先前在私房菜馆见过的女生。
车门关上,外头只剩空荡荡的喷泉。
虞念回过神,握在车门把手上的手默默收回。
“你好,不下车吗?”
虞念吞了口唾沫,低垂着眼眸“嗯”了声:“师傅,麻烦您再送我回刚才来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