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像是想到了什么, 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知道……”
“我以后不会逼她了……”
他耷拉个脑袋,像个犯错的孩子。
“这就对了。”林京墨劝解他,“咱们就好好当大少爷,别再瞎折腾。现在你爹出来了,你弟弟不知所踪,苏以寒也算是打了个平手。”
“就让这一切都过去,你走你的,她走她的。你回去好好劝劝你爹,别再针对她。”
林京墨帮他缠绕最后一圈纱布:“你弟弟是罪有应得,楚伯父肯定更看重你,要是你按他的安排走,乖乖听话。去按照伯父的心思,娶了周家小姐,这样一切又会回到正轨。”
听完这话后,楚江不吭声了。
林京墨知道他没听进去,默默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的爱对她来说只是灾难不是救赎。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痛苦,纠结到想自杀。”
“难不成你还想再看她自杀一次?”林京墨愤愤不平:“她不是每一次都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从鬼门关回来的。”
楚江看着他,表情痛苦:“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的。”
光是想想,他就无法接受。
这一个月以来,他算是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极致的痛苦,他宁可躺在病床上受折磨的是自己。
伤口包扎好,林京墨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正的爱是放手,不是无下限的纠缠。”
*
楚江端着鸡汤进门时,苏以寒正看着窗外发呆。
窗外的阳光挥洒在她那安静又祥和的脸上,像是在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安慰着那颗破碎又重组的心脏。
苏以寒回头看着他时,露出一抹破碎的笑容。楚江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心立马揪了起来。
这场景似乎很熟悉。
苏以寒经历过死亡,整个人都缓和了不少,没什么波澜起伏。
她突然开口问他:“师哥,你还记得我们拍电影的时候吗?”
是啊,最后一场戏也是在医院,她现在就躺在病床上,和沈妍一样。
楚江放下汤,坐在她身边:“嗯,我记得,一直没忘。”
苏以寒的睫毛在轻微的颤动
,像一只即将展翅而飞的蝴蝶。
“我这段时间就一直在想,我们俩的命运会不会也像那部电影一样,最后走向悲剧。”
楚江握着她的手,眼神坚定:“不会。”
苏以寒的眼泪夺眶而出:“那为什么我现在会变成这样?我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这句话让楚江几乎失去理智,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的泪水,现在的苏以寒已经虚脱的不成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离他远去。
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
那一刻,楚江的眸子暗了暗,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小寒,你听着。”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沈妍,我也不是于南寻,我不会让悲剧上演。”
苏以寒并不相信一个男人会为她放弃血缘和家族。她撒开他的手,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小寒,把汤喝了吧。”楚江端起鸡汤。
见她还是没有转身,楚江苦笑:“等你把身体养好了,从医院出去,我就再也不纠缠你了。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再也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
苏以寒瞪大了双眼,她怀疑其实自己已经死了,要不然为什么楚江会从口里说出这种话。
这个思想觉悟和以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家伙不会被夺舍了?
“你……”苏以寒转过身,觉得很不可思议,“你认真的?不会突然反悔?”
楚江点头:“我答应你的什么时候没做到?”
他吹了吹鸡汤,准备喂她。
苏以寒伸手阻止:“我自己来。”
“好。”
楚江乖乖递给她,看着她把鸡汤一口口喝完,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是真的很想离开他身边。
林京墨说的一点都没错,对她而言,他只是灾难,不是救赎。
苏以寒现在心里肯定巴不得快点离开,永远不要看见他。
……
大约半个月后,苏以寒悄悄出院了。
等楚江手捧鸢尾花来看她的时候,病床上已经空无一人。
明明说好了要告别,苏以寒却没有给他机会。
他坐在病床上,抚摸着她留下的痕迹与气息。
楚江把那束亲手种植和采摘的鸢尾花放到了苏以寒之前躺过的地方,一个人在病房坐着,整整待了一天一夜。
*
苏以寒早就已经坐在了车上,陈羽在前面开车,兴奋地喋喋不休讲着近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