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能够感觉这些年他一直在我身边。”
这种心态让苏以寒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女人又自顾自地说着:“我和我男朋友都是中国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家给我安排了门当户对的婚事。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吵架了,我就赌气同意了婚事。”
“其实现在想起来,我们当时都深爱彼此,可是愤怒和偏执把我们往反方向推。”她苦笑一声,“我们那次吵架把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就是想着要让对方更难受一点,这样才算赢了。”
“最后他没有挽留,我也没有回头。在我结婚的前一晚,他心情不好,出去飙车的时候出了车祸。”
苏以寒连眼睛都没眨,聚精会神地听着。
眼前的女人流下一颗泪水:“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幡然醒悟,我不能没有他,我一直喜欢的是他。可惜已经晚了……”
“后来我还是离了婚,不过在国内那段时间,我真的待不下去,只要看见那些熟悉的景物就会回想起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场景。我就会觉得自己的心像刀割了一样。”
苏以寒不会安慰人:“幸好你现在走出来了,我想你男朋友要是知道了也会很开心的。”
“嗯,谢谢。”她欲言又止,“我其实能够看出你也还是没放下那个人,要不然也不会找我要底片。”
苏以寒闻言一愣,不自觉抓紧了手上的胶片。
“人生苦短,珍惜眼前人才是正解,毕竟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他看你的眼神和我男朋友看我的眼神一样。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但幸好你们那张照片的底片还在,你比我幸运,至少回头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可我的却永远找不到了……”
苏以寒没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喝茶,心底的死水泛起阵阵涟漪。
茶香与花香四溢,四周寂静无声,难得的休闲好景。
电线杆上,有只鸟忽然叽叽喳喳地对着两个人叫。
老板抬头看着那鸟浅浅一笑,眼里是藏不住的温柔,就好像真的在和死去的男友交流。
忽起异风,一片花瓣掉落在了苏以寒头上,她全然不知。
……
清闲日子还没过几天。
从戛纳回去以后,唐自强那边催得更紧了,就像是地狱里索命的厉鬼,无时无刻不在骚扰她。
甚至还把婚纱送到了苏以寒家门口。如今沈知乐不知所踪,楚修远又被放了出来,苏以寒实在是头疼。
所以看见门口送婚纱的人,她便直接打电话过去质问:“我不是说再等等吗?你觉得这个时候适合谈这些吗?”
唐自强对她的出尔反尔也很是不满:“现在电影过审了,名利赚尽就想着过河拆桥?”
苏以寒很是烦躁:“那我能怎么办?沈知乐还在逍遥法外,楚修远又被放虎归山,我身体状况那么差,真的没有多余的心思和精力和你结婚。”
“以寒,我以为你是聪明人的。”电话那头的男人直接威胁,“没有我,楚修远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打压报复你,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现在我这边的集团出了问题,你好好配合,跟我做好面子功夫。要不然我们谁都别想好过。”
他下最后的通牒:“婚宴定在后天,结婚证可以先不领,我会通知媒体过来,到时候会派车来接你。”
“好好准备准备吧,我的新娘,可不要让我失望。”
嘟嘟嘟——
苏以寒气地挂断了电话。还真的是赶鸭子上架……
她开始有些后悔了,与虎谋皮他日必为虎所噬。这句话还真的是没有说错。
看着沙发上的婚纱,苏以寒的心跌入谷底。
*
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苏以寒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无比讽刺。
那婚纱不是特别合身,腰间大了一圈,再加上这些天她食不下咽,脸色苍白,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喜气。
她整个人和别人口中美丽的新娘完全不沾边,活像个快要饿死的女鬼,全靠着复仇那口气吊着。
没想到第一次穿婚纱会是这样的场景,她并没有通知父母和朋友,毕竟只是逢场作戏,一切都是那么仓促与儿戏。
这场充满利益交换的“舞台”,她一个人上台演戏就够了。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以寒并不在乎,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又怎么会在乎现在?
咚咚咚——
门铃响了,苏以寒起身,瞄了一眼墙上的钟。比约定好的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