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艘极大的船，整艘船呈半包式搭建，二三层的位置都架空了，一盏极其华丽的吊灯高悬其上，发出微之若微的光线。
他们沿着楼梯而下，到达正中央一张长形的会议桌前。一共有六个位置，每个位置的桌前摆了一本日记本。长桌的中央放着一盘紫色的假花和一台老式座机。
夏小满好奇地拎起电话，紧接着突兀地电话铃声响起了。
小满整个人抖了抖：……要不要那么突兀呢。
一年一度的船员测试即将开启，测试共分为三轮。请各位船员认真备考。半小时后准时回来，选择相应的座位进行考试。测试成绩不及格者，将关入牢房，进行检讨反思。
短短的几句话，让几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董丘的声音响起：“考啥试？”
亓霁扫了两眼桌子上放的本子，封面分别写着：大副，二副，厨师，调酒师，船医，客房部经。
看样子应该是和职位考核相关。
亓霁道：“考职业素养吧，我们现在要尽可能收集线索，了解相关职位的知识。当然……”
亓霁笑笑：“不排除坑人的情况，没准也不是什么正经考试。”
梁汇点头表示认可。
“那我们分批去。”
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船只内部结构图。
按照需要的话，梁汇道：“我们主要去一楼的操作室和图书管室，二楼的餐馆和酒吧。三楼的医务室和客房。现在进行分队？小满和亓霁一起去三楼，董丘和……正奇吧，去二楼。我和子昂去一楼。可以吗？”
“不可以。”韶正奇举手反对：“我不要和董丘一起，申请换队。”
董丘冷笑一声：“谁乐意！”
他瞅瞅夏小满，好吧，兄弟俩还在培养感情，他心一横道：“我去二楼！”
三波人就这么水灵灵地分好工开始干活。上楼的楼梯光线依旧暗淡，还像稍微装一盏灯会死掉一样。
小满吐槽到，头顶的光线似乎听到他这话，也挺不满的，半晌就亮一下。过了半晌，又亮一下。
……好一盏上了年纪的声控灯。
一路还算安然无恙，夏小满松口气。丝毫没有防备地推开一扇门。
荧绿色的光线从门缝溢出，亓霁回头想阻止他，却已经来不及。
门打开到四十五度锐角，小满抬脚就要走进去，隐约觉得这门有点重。一卡一卡的感觉，夏小满蹙着眉猛地一堆。
一抹白色的影子倐地从上头掉落，最后直直挂在门的上方。
白纸泡水般发皱发胀的脸，眼球凸出外翻，和夏小满面面相觑。
夏小满：……
要不是嫌弃这人偶太丑，他高低得一拳干过去。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夏小满被吓得后退一步，身体“砰”地撞上一块结实的胸膛，夏小满霎时间动都不敢动。
高度集中和亢奋的恐惧情绪激发了他超强的自我保护欲，于是开展了无差别攻击，对着身后的人就是一脚。
那人眼疾脚快地躲过，夏小满抽开被握着的那只手，而后迅速蹲地就着对面的人来了扫堂腿，没中。
啧，小满快速起身，借着旋转的力度卯足劲朝身后就是一手肘。结果被人从身后紧紧箍住，两只手也被摁住了。
小满挣扎半晌，但那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他挣不开。他只感觉到一股急促的气息一下一下扑在他的侧脸，带着淡淡的，酒的味道。
紧接着他感受到一瓣唇若有似无地贴在他的耳朵，用欠揍的，带笑的嗓音在他耳边道：“怎么还带杀红眼的？”
亓霁气极反笑道。
夏小满顿时回过神，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小满气急败坏道：“给你你爸爸松开！”
亓霁如愿松开他，夏小满继续道：“你没事站人身后干嘛？我不打你打谁？”
还挺凶，没都让你说成有去。
亓霁指了指倒挂的，穿着白大褂，额头上还滴着血的人偶：“你腿长，走太快了我跟不上。而且……”
亓霁忍着笑：“我想阻止你来着，没来得及。”
夏小满：……这人就是故意的。
夏小满红着脸走进去，这下哪里还管得上害怕，面子都丢光了。他以后在亓霁面前还怎么活？
夏小满转身撇开挡在眼前的人偶，摸索着墙壁开灯。这间就是医务室了。蓝色的帘子挡住床，夏小满去拨开帘子，静止地看了三秒，放下。
操。
亓霁把门口的玩偶摘下来，侧抱着。
见状也走过去，声音淡淡道：“有东西么？”
夏小满瞥他一眼，脚步顿住，对着那具尸体默哀了三秒，头也不回朝亓霁比了个六道：“自己不会看？”
亓霁轻轻叹了口气：……又把小朋友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