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闻言,彻底绝望,整个人如同泄了气般瘫在地上,再无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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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柳家对门的那对夫妇因牵涉失踪案被押入大牢后,房子便空了下来。
没过多久,村里便搬来了一户新住户——一个寡妇,带着她的小女儿,一起住进了那间冷清的屋子。
她们搬来那日,村里人围在远处窃窃私语,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那王氏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衣衫虽旧,却干净整洁,面容清秀,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憔悴与倔强。她身边的小女孩不过五六岁,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后,不敢抬头看人。
“听说是被婆家赶出来的,真是可怜啊。”村里一位年长的妇人轻声叹道。
“可不是嘛,家里男人战死,她们娘俩这日子真不好过。”另一位村妇摇头说道。
柳叶舒站在自家门口,听着这些议论,看着那对母女略显落寞的身影,上前问是否要帮忙。
“不用了。”王氏低着头没看她,不发一言地搬着不多的行李,身形单薄却挺得笔直。
当天夜里,月色昏沉,村里一片寂静。然而,寡妇王氏的新屋前,却传来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几声低低的敲门声。敲门声起初轻缓,似是试探,接着变得急促而不怀好意,伴随着几句轻浮的调笑声。
"王嫂子,别一个人这么冷清,出来聊聊天嘛……”"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周围的邻居们听见了动静,却都闭门不出,唯恐惹祸上身。
柳叶舒刚刚准备入睡,却隐约听到那不怀好意的声音。她一骨碌坐了起来,侧耳细听,脸色顿时变了。她轻轻叫醒了熟睡中的柳弟,低声道:“柳弟,隔壁有人闹事,快随我去看看。”
柳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听到姐姐的话顿时精神一振,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姐,拿着这个。”
借着月光,柳叶舒低头一看,柳弟递过来的是一只小小的弹弓。姐弟俩蹑手蹑脚地爬上屋檐,朝对面的房子探望过去。只见一个流氓模样的男子站在王氏家的门口,敲门声越来越急,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声。
“王嫂子,村长派我来,有事儿跟你说,你先把门开开。”
柳叶舒蹙了蹙眉,示意柳弟准备动手。柳弟取出几块小石子,瞄准那流氓,用力拉开弹弓,朝他砸了过去。然而,虽说平日练习不少,到了关键时刻,准头却不够。石子打偏了,只砸在流氓的脚边,溅起一阵尘土。
那流氓被惊得一跳,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没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继续敲门。
眼见柳弟的弹弓不见成效,柳叶舒从身旁抓起一块石头,正准备丢出去,却忽然听到“吱呀”一声,王氏家的房门缓缓打开。柳叶舒心下一紧,正准备继续想办法,却见到门内走出来的王氏,手里竟然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
那流氓见状,瞬间脸色发白,连忙退了几步,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王氏双眼寒芒闪动,神情冷然,声音低沉却不失威严:“你要说什么?”
她握刀的手丝毫没有颤抖,显然不是初次面对这样的局面。
流氓见状,脸色骤变,连连退了几步,嗫嚅道:“你、你干什么?我……我是好心过来帮你……”
王氏冷冷一笑,握刀的手稳如磐石,声音低沉但充满威慑:“你若不想尝尝这刀的锋利,赶紧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那流氓见王氏竟然如此强硬,且真的是动了杀机,哪里还敢再纠缠,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王氏的院子,临走前不忘喊着。
“泼妇!难怪死了男人,还被婆家赶出来!”
王氏站在原地嗤笑一声,过了会,抹了把脸上的泪,转身进门。
柳弟从屋檐上跃下,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道:“姐姐,看来不用我们出手,这新来的王姐自己能应付!”
柳叶舒点了点头,她有点想认识这个新来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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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回到将军府,春杏见柳叶舒回来,道:“柳姑娘,那香肠都风干好了。”
“元宝这两天吃饭都还好吗?”
“好得很,那肚子溜圆,腿上的伤也都好了,短短几天就胖了一圈!”
“好,我去趟菜园摘点新鲜的菜,晚上配着香肠吃。”
菜园里,微冷的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清新气息,柳叶舒目光落在一排白萝卜上,叶子翠绿挺立,隐约可见萝卜的白色顶端露出泥土,圆润饱满。挖得差不多时,柳叶舒双手抓住萝卜的叶子,轻轻用力一提,萝卜应声而出,带着些许湿润的泥土。萝卜的根系完好无损,表皮光滑透亮,仿佛刚从土中吸饱了寒冬的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