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在床边坐着,眉头紧皱,关切之中带着几分不满,语气略带责备地说道:“舒儿,那日为何不跟你爹一起回来?我问了你爹几次,他却始终不肯开口说清楚,我气得不得了!如今他自觉无颜见你,昨夜在府上待到医官诊治后,便回去了。”
柳叶舒握住母亲的手,柔声说道:“娘,您别担心。爹只不想让您跟着操心。”
柳母叹了口气,虽有些不悦,但见女儿安然无恙,心里也稍稍平复:“你爹这人,凡事总瞒着我,真叫人气恼。不过你平安就好,你以后可不许独自再走夜路。”
柳叶舒笑着点头:“娘,放心吧。”
柳母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好孩子,没事就好……那歹人真是可恶至极,幸好有祁将军,否则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哽咽了片刻,还是不放心地追问道:“那人......可曾对你无礼?舒儿,你可千万别瞒着娘啊!”
柳叶舒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拍了拍母亲的手:“娘,真的没事。我只是被他带到山洞里,他人傻,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柳母终于松了口气,伸出颤抖的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低声自语:“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柳叶舒微微侧过头,透过半掩的门,恰好看到祁余的影子停在门口。她本想开口道谢,却见他伫立片刻,便转身离去。
回到前厅,侍从急匆匆地赶来,低声禀报:“将军,官府的人已经搜遍了周围,却还未找到柳姑娘所言的大柱。不过,倒是找到了那些失踪的女子,她们的尸体……都已被埋在山林之中。”
祁余的眼神冷了下来,低声道:“此人行迹恶劣,做事不论后果,需继续搜查,务必捉住那人。还有,柳姑娘身涉其中,此时不要让外人知道。”
侍从低着头应下,神色显得有些犹豫,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还有什么事?”
侍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将军,属下还有一事要禀报,便是关于柳家的那片庄稼地……最近村里传言,那地很邪乎。”
祁余挑眉,神情略显不耐:“邪乎?你说清楚。”
侍从先是讲了死人田,又讲到王春芳得了疯病,最后又说:“柳家的庄稼长得特别快,比别人家的都茂盛得多。无论是玉米还是棉花,都比寻常的地里高出好几倍。有几个人说,他们夜里路过柳家的地,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还有人看到庄稼似乎在动,就像……有妖术一般。”
祁余听罢,嗤笑了一声,拿起手中竹简,眼中透着几分嘲讽:“妖术?见不得别人家好些便捕风捉影?柳家的庄稼长得好,那是他们懂得种地之法,会用心经营,哪里有什么妖术。”
侍从连连应是。
祁余心想,她要是会妖术,就不会救命之恩只说谢谢了。
*
几日后,柳叶舒身子见好,听到府门外有动静便推门而出,她放下书,推门而出,走到院子里,便看到几名祁余的侍从正拖着几头狼的尸体,气喘吁吁地走进府门。
侍从见到柳叶舒出来,忙抱拳行礼,恭敬说道:“柳姑娘,这几头狼的尸体我们已经简单处理了一番。狼皮、狼骨和狼肉都已分类好了,您看怎么处理?”
柳叶舒环视了一眼,道:“先把这些都放到后院去吧,我再慢慢处理。”
侍从立刻领命,带着几头狼的尸体朝后院走去,狼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幽暗的光泽,狼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狼肉则散发着淡淡的腥味。柳叶舒一旁跟着,忍不住问:“不知将军此番出征,可有斩获?”
侍从面带得意:“自然是大获全胜!匈奴兵不敌我军,被打得节节败退,元气大伤!”
另一侍从见她感兴趣,便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将军亲率精兵,趁匈奴军阵不备,直捣敌营,直取匈奴主帅。那匈奴将领见势不妙,仓皇逃窜。将军紧追不舍,最后竟在敌军大帐外一箭射中敌将。匈奴军顿时溃不成军,剩余士兵丢盔弃甲,狼狈逃回老巢,再不敢轻易犯境。”
柳叶舒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跟着赞叹:“将军果然神勇!”
侍从们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深,其中一人附和道:“没错,听说这次将军的战绩已被上报朝廷,陛下肯定会对将军大加封赏呢。”
侍从离去后,柳叶舒去问祁余如何处置这些狼尸,祁余随意答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回到后院,数了数一共六头狼。狼头已经处理过,她掰开狼嘴,见那头狼的狼牙已不知所踪,稍稍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