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柳母担忧的看着柳叶舒,“舒儿,感觉如何?”
“娘,我感觉好多了,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应是原身的缘故,柳叶舒只觉得夫妻俩很亲切,她思索着回复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柳母眼中浸出泪光,她抚摸着柳叶舒的干枯的头发,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跟着他们受苦。
看着妻女憔悴的身形和面容,柳父心里也不是滋味,可这一路虽吃了不少苦,好在,主家未倒,现下虽然是流放到这贫苦之地,却也不用担忧一家子性命和去处。
事已至此,他们必须要打起精神来。
他们只需要等在明日的安排便好,与京都相比总是不尽人意,总也是不至于不能活。
一家三口又说了会话,敞开的房门外传来脚步声。
人未至声先到。
“爹娘,我回来了。”
柳叶翎麻溜的从外面跑进来,不大的房间一眼就看见柳叶舒,登时想说的话就忘了,半大的小子兴奋的跑进来。
“阿姐,你终于醒了!”柳小弟也就比柳叶舒小个两三岁,个头已经和柳叶舒一般高,两姐弟关系虽不亲厚,却也是相互尊重的关系。
柳叶舒打量着这个弟弟,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五官还没长开也看得出遗传得很好,将来必定是一个剑眉星目的青年。
柳叶舒扯了扯嘴角,“阿翎,我没事了。”
柳小弟今年不过束发之年,家中遭此变故,姐姐又倒下,即便是家族从小培养的精英子弟,心中的惶恐和害怕也是止不住的,好在阿姐没事。
柳小弟坐在床边,双眼通红,柳叶舒心头一暖,抬手轻轻地拍了拍柳小弟的肩膀。
柳母看着一双儿女满心庆幸。
还是柳父记得正事儿。
“舒儿醒来,说明吉人自有天相,是件大好事。”明天便要将他们人分散到不同的地方去,柳父现下最是担忧这件事,“混小子,让你去办的事情如何了?可见着人了?”
“放心吧父亲!孩儿将信件送到了,主人家虽不在,那有管家,我怕你们担忧,便先回来了。”
“那便好,那便好。”
什么信件?
柳叶舒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似乎在等待回答。
柳父摸了摸干燥的胡须,解释道:起码不会像另外的人一般,女子被充军妓,男子被充作最低等的奴隶,再不就是发配到边境修葺城墙……
柳叶舒稍稍思考,便明了。
古代流放者大多悲惨,女子更甚。
性命安全没有忧虑之后,柳叶舒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也放松下来。
柳父看着一双儿女,深邃的双眼满是沉重,他正色道:“不过,你们也不要高兴太早,我等终归是被流放的罪臣,即他们能帮衬几分,以后的路却也是要靠我们自己。奴仆成群,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日子已如昨日之殇,不可回忆不可沉溺。你们明白吗?”
话是对两个孩子说的,老头的眼神确是盯着柳叶舒。
两个孩子大的十六,小的十二岁,闻言沉默点头。
柳叶舒知道柳父未说的话,她眼神坚毅:“父亲安心,女儿明白。这几个月以来,是女儿任性了,今日大病,脑中变清明许多。家族蒙难,今时不同往日,女儿今后必定谨慎行事,不会在同往时一样任性。”
流放这几个月以来,原身一直以来是不甘心的,路上闹过不少次,生出不少幺蛾子,还害柳小弟被抽了一顿鞭子。十六岁在柳叶舒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孩子,这么大的变故,一般人也很难适应,以至于后来遇上护她的男主,一股脑便扎进去也情有可原。
柳父见柳叶舒有此觉悟,慈祥点头:“舒儿,翎儿,你们两姐弟以后一定要相互扶持。”
“谨遵父亲教诲,孩儿明白。”
说了会话,柳叶舒的身体实在是过于虚弱,刚刚醒来没多久,就着水用了半块粗面饼,精神便有些不济,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
天色将晚,烈日西沉,余辉在天边晕染出一片橘色渐变彩霞。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忙活的人陆续回到家中。
身披戎甲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府邸前,门口的人见到来人立马打开木质大门,威风凛凛的将军利索翻身下马,有披甲兵上前来牵马。
刚踏进府门,管家便匆匆而来。
“将军,柳家来信,是柳家幺弟柳少郎所送。”
“柳叶翎?”祁余久处边关,自带一股肃杀之气,一边疑问一边接过手上的信封,“他为何出现在边关?”
柳家于他有恩,但是他并不想参与朝堂之争,不然也不会驻守边关。
边关距离京城几千里,消息并不能及时传达,管家也并不知道此事个中缘由,柳家少郎也只是说家中生变,具体也未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