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擦了擦手，从灶房角落取出一张药方：“是，我从大门回来，正巧遇见将军，他问我这方子从哪来，是做什么用的。”她的目光在药方和柳叶舒之间来回游移。
柳叶舒想了想，还是把实情告诉祁余，索性去书房找他。
书房内光线明媚，祁余正提笔写信。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未抬，却已知是柳叶舒来了。
“将军，我有事要说。”柳叶舒站在书案前，一五一十地将实情道来，“流言是我放出去的。”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不过我体寒倒是真的，或许真的不好生育。”
祁余放下笔，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柳叶舒走近，目光落在书案上的一封信上，粗看一眼内容，是郡主解释那日韩墨之事与她无关。柳叶舒撇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祁余用修长的手指轻叩桌上刚写完的回信，笔墨尚且未干。他注视着柳叶舒读信时微蹙的眉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柳叶舒看完，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这么说自己？”
“上战场本就容易受伤，伤到此处的将士并不是没有。”祁余摊开手，神色坦然，“如此一来，大家都清净。”
柳叶舒这才想起古时礼教，自己或许该表现得矜持些，却又不知从何做起。正踌躇间，腰间一紧，已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叶舒，顺其自然便好。”祁余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若是没有子女，倒正好证明了我没有骗郡主。若是有了，那便是你医术高明。”
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衫，柳叶舒觉得耳根发烫，脸颊红得像案上的石榴。
“我明白你父亲的担忧。”祁余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声音低沉而坚定，“边塞战事将起，我会将匈奴彻底赶出西域。等我回来，我们便成亲。可好？”
柳叶舒感觉脖颈一阵酥痒，连忙挣脱站起，却被再次拉回怀抱中。
“你还没答应。”
直到柳叶舒说出“好好好，我答应”，这才被放开，她红着脸将药方轻轻拍在书案上：“将军，那你也多喝点药吧。”说罢，逃之夭夭。
十日后，一封盖着御印的信笺从京城传来。祁余在书房打开信时，柳叶舒正好端着一壶新煎的茶推门而入。这是从京城带回的上等龙井，清香四溢。
她轻步走到书案前，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祁余手中展开的信笺。信纸上是御笔亲书的楷体，笔力遒劲，字字庄重：
“朕知悉祁将军年前负伤，不宜婚配。念及郡主年华已至，且有皇叔次子求娶，故准其婚约作罢。望将军以社稷为重，养身修养。匈奴猖獗，边关告急，朕将遣大军增援，命将军即刻启程，剿灭匈奴，还我大汉朗朗乾坤。”
祁余看完信，端起茶盏，吹了吹飘在上方的茶叶：”你看，你的主意多好。”
第79章 平定虫灾 “只要大家听我安排，一定能……
柳叶舒不跟他打趣, 回到自己房中，出来时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她轻抚封面，这是她整整一年的心血。系统提供的每一处地理标注, 她都仔细誊抄, 绘制成图。
回到祁余的书房，将册子轻轻放在案桌上。烛光映照下, 她翻开第一页：“这是漠北地理志, 详细记载了各地的水源、草场和气候变化。”
祁余凑近细看, 只见密密麻麻的文字旁绘着精致的地形图, 每一笔都极为工整。他注意到图上标注着不同颜色的记号：“这些符号代表什么？”
“红色的是水草丰美的绿洲, ”柳叶舒纤细的手指轻点图上朱红的标记, “青色标注的是隐蔽山谷, 最适合大军屯驻。”她又指向几处黄色记号，“这些是沙地, 行军时要特别小心, 容易陷入流沙。”
她翻到下一页，指着细密的文字：“每处地形的具体位置、特征, 还有放牧的最佳季节, 都记录在这里。”烛光映照下, 她的侧脸专注而认真。
地图上的每一处标记都极为详实，就连不起眼的山涧溪流都一一记录。更难得的是，还标注了各地的气候变化，什么时候会有大风, 哪个季节容易下雪。
“舒儿, 你怎会知道这些？”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柳叶舒抿唇一笑。这些都是她借着了解商路为由，一点点向系统询问，再细心绘制。“等你这次回来, 我便都告诉你。“
祁余仔细翻看着地志，目光划过每一处精细的标注。这已不是简单的地图，分明是一部详尽的行军指南。水源、地形、气候，无不记载得明明白白，有了这个，等于多了一双在漠北草原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