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愉只开过一次群语音, 后面没再发言。
晏家也从未认同亲事,只是最初时,秦有薇曾简单客套夸奖男方:【兆行真是年轻有为】
不是!杜兆行怎么有脸造谣?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被气笑,她真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个谣郎。
谢宴洲在一旁细看几条内容,心里有隐约预感。
他将今晚的事情与三条泼脏水的观点串联起来,发现措辞和歧义引导相似度极高。
“安夷,晚饭后,你叫人去查……”他眸色清明, 句句剖丝剥茧, 指导调查方向。
晚餐结束,每个人都人心惶惶。
谢宴洲和下属去加班, 着人送母亲和小兔子回庄园。
男人站在后座车窗前,俯腰与母亲对话:“妈,别太担心, 今晚太晚我就不回去了, 晚点你们都喝杯蜂蜜牛奶再睡。”
他说着话, 眼神不自觉往旁瞟。
晏知愉心烦意燥与谢母并坐在后排, 团队因她而加班, 她却无能为力。
耳闻男人安排,她柳眉微蹙,转眼对视:“你……哥哥今晚别熬太晚。”
“好。”谢宴洲眼神坚定,唇角弯出浅弧。
普尔曼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他笑容渐收, 指骨蜷缩得泛白。
晏知愉回到庄园后,猛打精神忙碌背台词,尽量不被傻逼祸害心情。
可背诵期间她却频繁走神,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联系相亲那日的餐厅,求助他们交出杜兆行的发癫监控,以便她指控恶行。
餐厅老板很厚道,当即调出视频发到她邮箱。
谢母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但她没忘记儿子的交代,临睡前亲自端了杯热奶去哄小宝。
来到女孩房间,看到对方故作坚强,她眼窝酸得颤了颤,悄眯眯联系晏云徊。
次日,晏知愉将监控视频发给团队后出发去片场,家中留置的女保镖跟随出行。
一行人坐上保姆车出发,可抵达现场后,她却让她们在场外等待就行。
今天拍谈嵄痛苦生涯的最后一幕,临时搭建的塑料棚化妆间内,晏知愉照旧换上暴露的衣着,脸上涂抹浓妆,四肢虚虚画上红痕。
待她装扮完毕,江百川走了过去,“你还好吧?”
清楚对方在问网上舆论,她神色淡定:“还行,不好也无用。”
“我昨晚联系了老校友,”江百川凑到她耳边,细说对策:“大家都还记得你对付坏种的事迹,我们全体实名证明你的人品。”
晏知愉瞳孔收缩,怔然望向对方。
在耶鲁读书那些年,校内华人时不时遭受歧视和不公平待遇,她虽入了美籍,却也看不惯同胞被欺负,经常插手处理。
中国留子再有钱,在外也难免遭遇侮辱。
对付烂人,讲道理没用,她直接拿枪瞄准他们的头,人渣们也就老实了。
没想到当年小小善举会反予正面回馈,她睫毛轻颤,嘴唇抿了抿:“谢谢。”
“不客气。”熟人突然客气起来,江百川不好意思地抬指擦擦鼻尖,“我说你真得找寺庙拜拜,我还从未见过出道不足一年就星途坎坷的艺人。”
“唉,拜了,别说了……”
她忽而想起当日老道长的话,全都被说中了,只能说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注】
现实聊完,她酝酿情绪进入角色,摇晃身姿走进简陋出租屋。
谈嵄打开水龙头,清洗几条砍价买来的鲫鱼,做成鲫鱼豆腐汤,打算待会送到医院给母亲补充营养。
自个儿则潦草地吃了碗白米饭,用餐完,她满身伤痕地坐在水泥地上,一张一张清点嫖资。
她还年轻,开价很高,除了经期,其余日子每天都接三至五个顾客。
瓢虫们基本秒短,个别很能折腾,好在都没讲价。
钱款一张不落数完,刚好凑足治病钱。
她欣喜地看着三个月的“劳动”成果,赶忙收拾保温饭盒,终于凑够了,太好了,妈妈有救了。
出门前,她特地冲了遍凉水澡,洗去浑身恶臭,卸掉浓妆艳抹,素颜穿上一套洗到发白的牛仔裤和短T恤。
谈嵄哼着小曲,短暂地享受片刻快乐,心想等母亲治好了,母女俩就搬离此地。
到时候,她去电大复读,再找份正常工作重启人生。
想法美好丰满,她拿上黑塑料袋装着几十万,一手拎着保温盒,出发去医院。
走到楼道拐角,蹲守在楼道已久的小偷猛然从暗处冲出来,从身后捂住她的口鼻,“sao货,把钱交出来!”
小偷蹲点已久,早就摸清她的生活轨迹,知道她的钱来源不干净,笃定她被抢也不敢报警。
保温盒砸落,滚烫鱼汤满地泼洒。
谈嵄剧烈挣扎,死死抓紧黑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