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拍完戏份,日头还很早,她提前背多几天台词,还旁观同剧组对手戏。
暑热难抵,导演组尽量不拍全身镜头,演员都上身穿戴整齐,下身却穿剩条现代短裤。
一些场景没办法得拍全身,演员们也只能硬上,所以很多人都后背生疹。
每到这时,晏知愉就很庆幸自己大部分戏是在绿布面前拍。
手机微震几下,助理来电告知洛微兰来探班,还请全剧组吃海南清补凉。
她问副导演中场的时间,提醒他们有下午茶后走出片场。
鲜红如玫瑰的法拉利F8停在片场外围阴凉处,洛微兰佩戴茶色墨镜坐在主驾驶。
远远瞧见晏知愉穿着一身无袖短裤蹦跶出来,她按下车窗,使劲挥手。
看到对方恢复精神,晏知愉嘴唇漾出浅笑,兴冲冲绕去副驾驶。
车厢温度适宜,驾驶座开了盒椰汁清补凉递给她,两人原地开展小茶会。
洛微兰摘下墨镜,露出微肿的核仁眼,郑重地颔首道歉:
晏知愉握勺的指尖微顿,甜笑回复:“都没事。”
冰凉椰汁滑入喉咙,她细细瞅对方几眼,突然想问她现在还爱他吗?可打听隐私似乎又不好。
“我喝过头了,见到他就想破罐子破摔 ,让你们见笑了,清醒后想死的心都有了。”
洛微兰单手撑额,懊恼地叹气。
这里的“他”,两人心知肚明。
“没事,我还有更丑的。”她放下勺子打趣:“还记得我上次挨打吗?脸肿了一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他帮我嗦鼻涕。”
洛微兰眸光滞停数秒,惊讶得上身回直,“你说谁?谢喝茶帮你嗦鼻涕?他不是该死的死洁癖!”
“他确实洁癖到变态,有时又貌似不介意,他还会亲手给雪糕擦脏脚。”
说到这,她愤愤不平,雪糕踩到屎的脚可以在房内疯跑,她踩过江家的脚却不能着地。
“唉,”洛微兰叹息一声,目光放远看到她身后不实处,“只能说,他对宠物特别有耐心,对人就看心情了。”
两人吃着甜点聊点别的话题,途中洛微兰手机铃响,她当场接起电话,细眉微蹙,毫无情绪地回答:“退房了,回家了,谢谢。”
对面似乎还要发挥,但她不给机会,“反正今晚又是一起吃晚餐,别婆婆妈妈粘糊!”
晏知愉两眼碌碌吃瓜,虽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但直觉告诉她对面必定是霍蓝生。
果不其然,洛微兰挂完电话,回头吐槽:“再度抱歉,昨晚蓝生没多想就去打扰你。”
“没事,别再说客套话啦!”
她制止拉开关系的措辞,更加好奇对方知不知道霍蓝生的心思,三角单向恋既狗血又看头十足!
“这孩子,感恩又讲义气,就是太啰嗦!”洛微兰舀了块椰奶冻含进嘴里,回想起幼年初次相遇。
那时,她在读小学一年级,他还在读幼稚园,有假期就屁颠屁颠去谢宅找他哥玩。
蓝生小时候美得雌雄莫辨,她也愿意带他玩变装和过家家。
甚至,他被大几岁的男生欺负时,还是她冲在前头把人打趴。
他们相差两岁,他之前叫她“姐姐” 。
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很没礼貌,不再尊称,而是直呼她的姓名,还变得很喜欢管她的闲事。
“蓝生也是好心。”晏知愉不知偏帮哪方好,只感慨情网织密,情丝难解。
又近黄昏,她告别洛微兰,坐上保姆车回家。
到家中,雪糕又欢快地扑进怀里,她抱它啵唧几下,慢慢走进内厅,发现男人还没回来。
不会儿,她就接到男人的微信说今晚临时有政府接待,他走不开,得晚点回来。
【好,那你别喝太多(咬手帕.jpg)】
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丢丢落寞,她发了句客套话,转身招呼姐姐们帮她洗澡。
三位负责照顾她的女仆应声准备浴池,见她郁郁寡欢,慰问是不是工作太累?
她摇头否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不开心。
目光所及,金黄霞光覆满玻璃窗,房子太大,大得让人感到孤单。
吃完饭,仆人尽数退却,晏知愉百无聊懒躺在客厅的长条沙发上看小说和刷自己的风评,心里浮躁得很。
晚间九点,玄关处响起指纹开门声,她耳尖微动,立即捞上拖鞋跑过去。
谢宴洲刚换完鞋,远远就听到拖鞋哒哒哒急促落地的响声。
抬眼一瞧,小兔子飞窜跑过来搂住他的腰。
他虽站得稳,但受到冲击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啦?我有酒气别沾到你。”他拉开的肩膀,轻轻推远。
晏知愉努努鼻子,确实闻到丝缕葡萄酒味,她舍不得胸肌,环手抱紧紧,仰起下巴观察男人有没有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