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个钟点工在全屋打扫,三个佣人在整理出他隔壁的房间,还有装修工人在贴新墙纸。
母亲说他家风格与小兔子不搭,故此她的卧室全部重新配置。
正当他思忖给她买什么床时,屏幕就显示小兔子挽着母亲的手,向李安夷打听他的位置。
谢母提前到达,无聊到要死的晏知愉登时眼睛一亮。
立马飞到她身旁,还亲自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拖鞋,“姨姨,来,穿鞋。”
听舒葵说这屋子从未接待过外客,连谢母都没来过,所以家里没有客用拖鞋等物件。
难怪狗男人不拿鞋子给她换,原来是没备,但她也要好好和他妈吐槽。
“姨姨我和你讲,哥哥他刚才举我进去,还逼我洗澡……”她小嘴叨叨,忽而想起他十指温柔帮她吹发,又转口:“不过,哥哥吹头发的手法比Tony还舒服,不比姐姐们差。”
“哦?”谢母又新奇get到儿子的另一面,抬手抚摸小宝蓬松的黑发,越觉宴洲很陌生。
儿子在小宝面前总是很生动,可能跟她在一起,他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吧。
曾几何时,宴洲也会悉心养小猫,会画一家人画像,会和朋友登顶露营,要不是来路太过颠沛,他也不至于淡漠独处。
想到这,她视野失焦,鼻头微酸。
好在,小宝出现了。
可能儿子也不知道自己对女孩倾注的用心,可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要是小宝能永远陪宴洲就好了。
晏知愉分享到一半,发现对方情绪不太好。
她停住脚步,歪头观察,“姨姨怎么啦?”
“没。”谢母匆匆别开脸,心有诡念,她不敢对视小宝干净的眼。
两人慢行到书房,晏知愉放眼看向中心区域,就看到谢狗掀开眼,眸中情绪不明。
她越看越气,继续鼓吹耳边风:“姨姨我和你讲,哥哥他想捂死我,夏天还我穿长睡裤。”
“他让你穿长裤,你就调低全屋温度,使劲花他的钱降温。”思路转变,谢母愈看她愈是心水,转眸望向儿子,“宴洲,帮妹妹选好家具了吗?”
“还在看。”谢宴洲关闭监控屏,起身让出主座,嘴角噙了丝笑,“要不,您帮她选选。”
亲眼目睹小兔子和母亲感情好得像亲母女,即便不是头回知道,可他还是偶感怅然。
之前担心她原生家庭不好,会自卑或不适应,没想到适应力极强,都快骑到自己头上。
低眼瞧见白裙底下半截雪润小腿,他眸底阴影晦深,清俊的眉眼陷下去。
不知为何,齐膝盖的长度他也看得碍眼。
日光饱满,侧边透亮落地窗倒映三道往办公桌方向前进的倒影。
谢母走到一体机前落座,点开儿子选的家具,看着都不错,转头问下居住人的意见。
晏知愉倚在把手旁观,瞄向屏幕一眼,她双眸瞬息怔愣。
男人只为她选了家具轮廓,用料另选,她原以为他们选好成品让她挑样,没想到是从制作这一步开始。
谢宴洲原本帮她挑选进口真丝面料做床头、宫廷复古提花布做床尾凳,国标65纯铜雕花做铸件。
还用大量的绿孔雀奢石和白冰玉天然大理石做床头柜和四斗柜。
所有家具细选非洲进口桃花心木、罗马尼亚进口榉木和俄罗斯进口桦木做基材,就连床垫,男人都给她另选东亚高密度回弹海绵。
不就是卧室四件套而已,他精挑到这个程度。
心率猝然失衡几秒,她敛敛睫,转眸看向座位另一侧的男人。
很讶异他把控细节的程度,秦有薇养她十多年都没这么细致过。
“怎样?小宝有需要改动的吗?你哥选的不错,就是不可爱。”谢母仰起头问她。
突然被点名,她惊了一秒,低头回视,“这样就挺好。”
吓死,差点偷看被发现。
可是,为什么要偷看呢?
她陷入沉思,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选好家具,也到了饭点。
舒葵工作还没做完,谢母让她中午留下来,谢宴洲没意见。
这个家没有雇佣厨师,他们点了京市银澳总店的中餐外卖。
饭间,四人步入餐间吃饭,她和舒葵一起坐,正面对着谢家母子。
“谢董,刚才公司商务部门急催几个电话,说有投资商要见愉愉。”
娱乐圈没有周末的说法,但自家艺人还在假期,舒葵无法定夺。
“不见。”谢宴洲手拿刀叉剃开乳鸽肉,放进那只挑嘴的小兔子碗里,“你帮她再请两天假,下周三再回公司。”
“你们在说饥饿营销吗?”晏知愉心安理得吃着分好的肉,好奇地追问。
“是的,要吊下他们胃口,太容易得到总会不珍惜,到时候他们还会压价挑剔。”舒葵回头向她解释,“你的定位是实力派演员,不是花期短暂的网红,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