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愉不坐他们中间了,这次和谢母换位,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谢母懂得她的脾气,也乐意纵容,转头看儿子脸色好了不少,心底也逐渐放稳。
“今晚不能再熬了哦。”她给儿子碗里夹了块肉,顺道念叨。
“嗯。”谢宴洲语气平平。
“还有,上次银澳拍的广告热度不错,我想这周在京市和沪城还有庆市也定时投放,你看怎样?”
她一心想着捧红小宝,近来还学起年轻人玩红薯和音抖,看到恶评就点举报。
“您关注得挺仔细。”男人勾唇轻笑,“放心,资方更在意广告的发行,我和洛家那边在等纪导的返图,到时候四个广告连发。”
早在晏知愉未返京前,他就已经亲自参加过孵化她的营销会议。
高价聘请的团队声称国内未有一个明星,同时段内在全国所有商圈连放四个广告。
故此,无论是博眼球还是刻意制造热度,都必定会成功。
何况都是精挑细选的镜头,还有国家电视台做背书,这一招是多方共赢。
宣传地、播放日期,他都找人算过了,他不信宗教,可事关晏知愉,哪怕是万一,他都赌不起。
晏知愉嚼着青菜听母子俩商讨,默默算计四个广告连发得烧多少钱。
她之前在网上看过其他艺人的裸眼3D广告,每秒都是百万计价。
那她四个广告到时候不就得是天价了,完全不敢想。
她脑子忽然灵机一动,这次广告可是绝佳的宣传机会,要是在广告最后,再加上关注走失儿童的宣传那就更好了。
她还没回
国前,就一直留意相关问题,还有人嘲讽她是圣母玛利亚。
可是,每次看到还是会伤心得稀里哗啦。
不过,金主们不可能让她加吧,要不自己花钱,在四个广告后面插播宣传,可想想零花钱加上片酬,好像还不够烧一次。
她思绪逐渐飘远,饭都扒拉得很慢。
谢母注意到她的反常,转头轻问:“饭菜不合口吗?”
“没,很好吃。”她收回神思,先干饭,回去再想办法。
谢宴洲观察到她的异样,眸光停留数秒,缓慢敛回。
吃完饭,三人在客厅稍加休息,谢母和李姨去邻居家串门搓麻将。
另外两人落座长条沙发两侧,各忙各的。
明月清光四溢渗透内屋,仆人算好时间,手端木盘摆放两碗药,按照座位顺序奉上。
晏知愉暂停玩手机,接起其中一碗质地浓稠的棕色汤药,顺便瞄向另一碗。
狗嘚的药颜色偏黑,质地清澈,不知道有没有加黄连。
仆人正要移动脚步往下个人走去,她突然握住对方的手腕。
鼻尖凑近木盘上还没送出去那碗,细细嗅会,却没闻到想象中的苦味。
目光旁移掠过她的动作,谢宴洲慢条斯理地放下交叠的双腿,坐近距离贴在她身旁,薄唇微漾:“你在闻有黄连吗?”
心思又双叒叕被猜中,晏知愉做贼心虚,端起自己那碗药猛灌下去。
一口喝完,瓷碗重重放回木盘,她都来不及接仆人递过来的擦嘴毛巾,直接用手背囫囵擦两下,脚步一滑,跑得飞溜。
“我劝你别太聪明,不然英年早秃。”
她边逃还不忘损两句,只是完全不敢放慢脚步。
男人的目光随着她的脚步逐层上升,小兔子的尾巴还没摘下来,逃跑时还一颤一颤。
他凝视片刻,心里有些微妙想法,或许,他该买下玩具的专利和所有权。
顺利逃回三楼,晏知愉吸取上回的教训,锁门后搬张椅子抵在门口,转身躲进卧室,这才安心。
情绪渐渐退潮,她回想广告屏的问题,感觉还是去公司问下比较好。
心头有挂念,隔天她起得很早,预感事情不容易谈妥,她仔细化上淡妆,穿套很正统的长裙,最后才联系保镖准备接送。
缓步走下楼梯,她见到谢母和李姨在楼下喝早茶。
鹅黄色晨光肆意贯穿庄园每处角落,圆木桌上摆满各式广府早点,还很正宗地放在小蒸笼里。
新鲜食材的香味虚飘半空,勾得她想起在花城生活那段日子。
她走过去打招呼,顺道和谢母诉说出行计划:“姨姨,我要去公司找蓝生办点事。”
“很严重的事吗?小事的话发微信或打电话就行,不然就让蓝生来一趟。”谢母放下茶杯,拉开邻座示意她坐下,“别忘了你还有伤,别折腾。”
“哪有员工有事商谈,还让总裁上门的道理?”
晏知愉拿筷子夹了块虎皮凤爪啃,“事情说大不大,就是可能会很难办。”
“要不,你和你哥说,更快。”
谢母倒了杯普洱茶给她润喉,也不过问何事,只是不太想她跑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