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锁了吗?他怎么进来?
她心有不安,头皮发紧,徐缓往蒸汽茶壶里加水,放到电板上。
磨蹭地完成动作,她更换几轮呼吸,转身回视,“你……还有事?”
男人闻声撩起眼皮,目光淡漠,“来告诉你该换遮瑕膏了。”
晏知愉下意识地抚摸下颌,举起手机看一眼,却发现伤痕好好地藏匿在遮瑕膏下面。
不对,他诈她!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右手就被男人握紧。
谢宴洲起身拽住她的手腕,疾步走过客厅,扯着她往浴室方向拖去。
“砰——”浴室磨砂玻璃门推到极致,他反手按开墙壁上的照灯开关,两手掐住她双腋,举起她放上大理石洗漱台。
宽敞浴室忽而空气热密,男人两手按在她大腿双侧,俯身凑近她惊惶的容颜,嘴角不带笑意扯动:“又想蒙混过关?”
谢家人长得高,洗漱台和镜子也都做得高,晏知愉惊得瞳孔微缩,双腿离地,棉拖跌落瓷砖。
男人压迫在身前,她根本逃不了。
“我没想蒙混,”她粉唇嗫嚅,低头坦白,“我……我只是不想让姨姨挂念。”
男人眉间褶皱渐缓,环视洗漱台,伸手拿过边角的卸妆油,放在她腿边。
“自己卸还是我帮你?我妈那边你得去说,你这伤口不是两三天就能好,天气热了,难道要天天捂着?既然要做家人,你就得坦诚。”
他给了她选择,也不介意替她选。
晏知愉不明白为何他不让她瞒着,报喜不报忧不才是好孩子吗?
她也只是想短暂地扮演好谢母的“乖宝”而已,谢母对她很好,知道她受伤肯定会影响心情。
谢宴洲垂目看她抿着唇犹豫,真是犟种!
他拿起卸妆油,一目十行默读说明书。
晏知愉偷瞄他拿起卸妆油在看,以为他是注意力分散,她想趁机偷跑。
躲一天是一天,她不信谢宴洲会去谢母那里告状。
她两掌反撑冰硬石台,臀部慢慢溜下来。
滑到边缘时,男人正巧看过来,两人视线对撞。
谢宴洲视线往下,一看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他手里还拿着卸妆油,两边手腕就用力夹住她双臂,把她抱回去。
男人欺身贴近,彻底将兔崽子箍在怀里,往手心里倒了点卸妆油。
单腿探进她膝间,另手掀起她的纱裙,掌心覆上去。
堆叠薄纱上翻遮盖视线,两侧膝盖冷不丁贴上热意。
两双宽大掌心在伤处上揉搓,打圈。
皮肤渗进丝丝痒,晏知愉后背靠在银镜上,闭上眼睛,攥紧纱裙隐忍。
他怎么动作那么娴熟?曾经帮很多女人做过吗?
男人按照说明书的指示打开温水阀,试下温度后,抽出棉巾浸满水,放在卸妆油涂抹过的地方,进行二次乳化,过水清洗。
两片乌紫伤疤赤.条条暴露在眼底,他眉梢微蹙,擦干水分,将女孩的裙摆拉回原地。
继而手指微屈,虎口掐住她两颊,迫使她正面对视。
男人一言不发,手心盛了点卸妆油捂向她下颌,动作一点也不温柔。
晏知愉两眼怔愣对视上方,男人轮廓凌厉,眉眼矜傲淡漠。
她有点委屈,眼圈稍微发涩,想怪他,却又不敢开口。
五分钟后,男人将用过的棉巾丢进垃圾桶,侧身打开水阀清洗双手。
“再让你选一次,自己去说,还是我带你去。”他话里毫无温度,敛下眼睫望着透明流水。
“我自己去就行。”晏知愉怕他再次来硬,老实得紧。
谢宴洲关闭水阀,两手放到烘手机下方,手吹干后才抱她下来。
别墅灯源仿春日阳光,光线温暖和熙,可晏知愉却后背凉飕飕。
男人似乎怕她要跑,紧紧跟在身后,连陈皮茶也不喝了,看她走到谢母门口,还帮她敲门。
谢母刚沐浴完,打开房门就见两个孩子站在门口,大的那个脸色阴沉,小的那个低头缩着肩膀。
“怎么啦?”她揽住小宝,“哥哥又欺负你了?”
“不是,我有话和姨姨说。”
晏知愉长睫微垂,眼神闪躲,“进去说,这里不方便。”
谢母微微凝眉,抬眼看向儿子,不再多说,横手勾搭小宝进屋。
室内面积很大,还有仆人在场,怕他人闲话,她带小宝到卧室。
晏知愉站在角落里看谢母房门落锁,还拉紧帘布,最后雍容地坐在皮椅上静等。
她咬咬嘴唇,走过去老实坦白。
两分钟后,谢母新月眉皱紧,和她儿子一样掀起她的裙摆和抬起她的下巴。
“我说你有什么好隐瞒的?这次要不是你哥发现,你还要瞒我多久?”
目视三处磕伤,谢母首次对她真正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