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感,谢宴洲曲起眉心,指尖用力褪下遮裆布料。
定睛一看,玩偶的小鸟构造得很不合理。
那处地方缝了大象耳朵和短鼻,而且耳朵做得比鼻子大两倍,很明显是后续用边角料加装上去。
小兔子花样真多,到底是谁教她小鸟长这样?
心头又点燃一丝没由来的暗火,白衬衫下的肺叶波澜起伏,他缓了良久才转换呼吸,轻手穿好娃娃的裤子,放归原地。
此时此刻,谢宴洲突然很想飞去草原,将那只不安分的兔子逮回来教育。
再一次被她轻易撩拨情绪,他心有不甘也很不爽,但这份勃然的心潮不是针对她而是冲着自己。
可这火毕竟是她点的,他不想让她就这样事不关已远走高飞。
男人沉眸深思,脚边突而跑来一只毛茸茸,小雪糕似乎发现妈妈不见了,前肢扒拉他的裤管,着急地往门外看去。
谢宴洲弯腰抱它入怀,轻手抚摸小狗的毛发进行安抚。
他敛着睫毛,徐缓望向窗外,靛蓝天空滑过一道飞机破云的白色飞行轨迹。
*
晚间,晏知愉从市场溜达一圈回来,买了好多没吃过的乳制品。
她没有忘记和谢母到约定,沐浴后就打了视频电话回去。
三人的家族群里,虽然都有接通,但星星头像那边不见人影,只有一只小雪糕进入屏幕。
两个活人估计谢宴洲看都不看,也就大肆说东讲西。
才隔半天,谢母就夸张地说家里多安静,都想让洛氏兄妹搬过来凑人数了。
晏知愉体谅她的心情,却又不能做什么。
只能嘴巴抹蜜哄人,手拿着新买的零食在镜头前比划,说是尝到哪种不错就寄回去。
“我们小宝就是孝顺,我亲生那个,别说,人都不让看。”
谢母边吃水果很唠嗑,句句不离影射儿子。
“哥哥可能是在忙。”晏知愉倒是无所谓,现在也挺好,她还能哄小雪糕,和小狗隔屏联络感情后,她转眸回到谢母身上,“姨姨有帮我送礼盒吗?”
话头说着,她两眼却有意无意望向小狗那边,瞧瞧雪糕后面的背景,很宽敞的宠物间,滑滑梯和小型跑步机应有尽有,应该是谢宴洲自己住的那个家。
看到小狗跟回富贵迷人眼的daddy,她自觉做了个很正确的决定。
谢母对生活优渥的儿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全神贯注小宝的起居。
晏知愉依话站起身,拿着手机绕行住宿一圈,再面对镜头,“环境肯定没有京市好,温差大概12-29度,我们也是来工作的,不讲究太多。”
“你也别太拼,骑马时小心点,别摔了哦!”
谢母在屏幕那边皱紧眉头,她是看哪都不满意,只是看着小宝对工作充满希冀的眼神,她不忍打压对方的激情。
两人聊了将近一小时才挂机,而谢宴洲从未出现在屏幕中。
其实,他全程在旁边听着,只是没有插嘴的想法。
小狗跟他回家后就一直魂不守舍,他认为它比他更需要见到晏知愉,就大方让位了。
不过,在点开聊天前,为了以防小兔子会背后嘴碎,他提前打开录屏。
翌日,晏知愉吃完早餐,涂上厚重的防晒,全身武装坐上了纪导的车。
昨天双方交流后,她不敢再兴师动众带那么多人,只带了经济人和两个保镖出行。
越野车行经城市到郊外,沿途自然风景颇多,草原和天色连成一片苍茫。
今年有点干旱,五月的草色些许干黄,野风吹进车厢,带来阵阵涩清苦味。
不久,他们抵达草原马场。
晏知愉从后座下来,刚抬头,就见到数个羊毛毡子搭出来的六米高蒙古包,白色的毡料纹绣蓝色图腾。
远处草原辽阔,白云翻滚绿海风波。
他们去的是野骑训练营,学的是传统蒙式骑法,非马术的优雅,而是另一种豪放帅气,更贴合女将军人设。
她先是观看纪导亲自示范如何上马和下马,再随同工作人员去选马。
为了谨慎起见,在场的人只敢让她骑温顺的小母马。
晏知愉一开始没有爬上去,而是先和母马say hi,不知道对方通不通人性,但她还是抱着小母马的脖子商量很久,希望彼此好好合作。
只求它别发癫,她也不乱折腾。
昨夜谢母说漏嘴,和她讲了某个台湾女明星从马上摔下来,肋骨当场折断的故事。
她兴致高涨的心猛地发凉,以至于刚进马场,她就立马戴好头盔等所有安全装备。
一人一马嘀咕完,她调整呼吸,慢慢踩着脚镫骑上去。
坐在马鞍上稳定好紧张的心脏,她徐缓伸直腰,目光放远习惯视野的转换,冰冷的手心握紧缰绳,尝试独立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