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正引着禁军首领往这处走。
她指认“逆贼”的声音非常大,梅文华想装听不见都难。
梅文华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她只是一不小心散步散到皇宫里,然后调戏小帅哥,顺便救个人,怎么就成逆贼了?
头疼,这下碰上真的二五仔了。这小宫女才被自己放跑,转头便把自己卖了,梅文华觉得自己的心情糟糕透顶。
尤其是之前庾衍便说了救还是不救的哲学问题,她如今就被现成的背刺了一下,显得她很蠢。
一大堆禁军在禁军首领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皇宫的东北角。
往日这里荒无人烟,鲜少有人踏足,现在灯火辉煌的。
而那个年长的宫女被绳索死死捆住,嘴巴也被堵着,踉踉跄跄地跟着禁军往这里来。
梅文华仰天长叹。
庾衍得意一笑,手中拂尘摇晃:“现在知道后悔了”
他乐见人性的贪婪,犹豫与自私,也乐见背叛和辜负,恰如此时此刻。
他扬起头,癫狂的笑着,长发在月色下张扬,妖艳无比。
梅文华不免在心中暗自吐槽,一个反派这么花里胡哨地加戏合适吗?
“你这种乐子人,真的是——”梅文华难得哑巴了。
她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出足够恶毒的语言来伤害庾衍的心灵,甚至感觉如果真的对庾衍说了这种话,他还会谢谢夸奖。
洛元宝挣扎着下腰,以一种极其柔韧地姿态灵巧地转身,将手中的补天针狠狠地刺向庾衍的后背,而后轻轻吐出两个字:“恶心。”
庾衍表情一僵,松开了对洛元宝的禁制。别人可以这样说他,可是他觉得阿珩弟弟没有资格这么说。
洛元宝乘此机会,跑到了梅文华身边。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隔着黑黢黢的面具,梅文华还是觉得,自己同他应该是心意相通的。
她朝洛元宝点了点头,而后持着剑向禁军处奔去。
洛元宝:?
他的意思是让梅文华先跑,自己殿后。
看来她是完全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洛元宝无奈一笑。
他用拇指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接着同庾衍对峙。
“你什么人都护不住。”
庾衍不得不承认刚刚自己实在是有些轻敌,以至于让洛元宝偷袭成功,所以他现在也认真了几分。
手中拂尘轻扫,庾衍掐指念诀,不过须臾,狂风大作。
这片萧条之地的叶子被狂风席卷着,居然化为一片片利刃,朝洛元宝飞来。
他一边奋力抵挡,一边暗暗叫苦。
自己的身子怕是支撑不住多久。
那厢梅文华下手终究留了些分寸,她只敢用剑鞘抵挡禁军的攻击。
不敢主动出手,唯恐伤到人,也不敢用法术,害怕被举报。
然而那些禁军便没有这么多顾忌,见这个女人是个练家子,便用了十成十的精力去对付梅文华。
一时之间,梅文华也难以脱身,和他们打得难分难舍。
那个被捆住的年长宫女开始剧烈挣扎,朝梅文华疯狂使眼色。
梅文华看出她有话要说,一个蜻蜓点水跃出包围圈,将她口中的布扯了下来。
也就是在这时,梅文华才看清楚她的脸。
她好像是上回入宫的时候,刘淑妃派来警告王宝林的绿衣宫女。
居然是她……
就在梅文华愣神之际,她的头发已经被不知何人削掉了一缕。
“那可是头发!”
梅文华用剑鞘狠狠地教育了一下偷袭她的禁军——
对于她这个三百多岁老同志,头发有多重要。
那个年长的宫女见状,不免有些焦急地喋喋不休道:“姑娘快走,不用管我,我身沐皇恩,自该一力承担……”
梅文华被她这种调调念叨地没了脾气。
为什么要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讲这些话,虚伪,一力承担,她承担的起么。
“我若是不救你,你怕是连全尸都难保。”
她忍住把破布重新塞回宫女口中的欲望,一边向她说明现状,一边转身躲过两个禁军从背后的攻击。
尽管她已经闪避得很及时,但她的胳膊还是被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
大片大片的鲜血泅红了她的衣裳,梅文华叹了口气,这可是她才买了没几天的新衣服!
“姑娘,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躲。”
见梅文华为救自己负伤,年长宫女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下定了开口的决心。
梅文华眼前一亮。
“那片湖底,可以去别的地方。”
年长的宫女用捆起来的双手朝昏暗的角落指了指。
随后天空很快亮了起来。
梅文华:?
莫非她也会法术?
她回头看去,只见贾茗已经被庾衍引来的雷劈出了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