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文华远远看着,实在有些不忍。
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贸然插手这件事。
但她可是梅文华唉。
她仔细思索了一番,干涉这件事的代价么,左右也就是被雷劈几下。
她从前升级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金丹到元婴渡劫的时候,她被劈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现在也活得好好的。
而且常百毒同她说过,现在没有足够的科研成果证明梅文华时不时抽风和经历太多雷劫有关。
所以她被劈真的不会出事,也就是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梅文华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若是事情没发生在自己眼前,她可以装看不见。
但既然避无可避,还要闭着眼,那心肠与砖石有何区别。
眼底暗涌翻滚,手在袖中握紧了云浪剑,梅文华正准备着拔剑而去。
不说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起码先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然而还没等她走过去,一个熟悉的有点帅的身影从隔壁桌站起身来,走到了那些鹊桥使身边。
这不是贾茗么?
梅文华下意识默念这个假名。
他依旧是一副黑色的面具,一身玄色长袍,冷冽如霜。
若说有什么不同,大约就是这一次他手中握着一把木剑。
那把木剑极轻,颜色黯淡,看起来不过是一把寻常的木剑。
可在贾茗手中,这把木剑看起来却像是是能于瞬间取人性命的名剑。
他缓缓走了过去,手中剑随意一挑,气势却带着莫名的威压。
那几个鹊桥使见他来者不善,也拔了剑“腾”一下站了起来,严阵以待。
只是看着他手上不过一把木剑,不免有些轻视。
梅文华“嗖”一下把云浪剑放了回去,静观其变。
有人先她一步出头,那她就先不动手了,毕竟能不被雷劈更好。
没想到贾茗小哥还活着。
昔日长青秘境一别,还以为此生不复相见。
没想到他一没飞升二没陨落,还在修仙界苟着。
别看他长得这么帅,实际上已经和自己的师父是一个辈分了。
梅文华不免开始走神,计算起贾茗的年龄。
她没谈过年龄差这么大的对象,有点犹豫。
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呢?
她有些纠结,不去打招呼好像有点失礼,但是打招呼吧,人家看起来独来独往的,如果不接话就会很尴尬。
梅文华正纠结着,江月摘忽然开口。
“梅姑娘有侠义之心,江某自愧弗如。”
他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时已经放下,并恭恭敬敬地向梅文华行了一个礼。
方才梅文华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
自己虽身为一介男子,但碰到这种不平之事却游移不定,还没一个姑娘仗义敢为。
两相比较,他自愧弗如,这一个礼,是他心甘情愿。
梅文华见状,忙不迭地摆手,突然之间行此大礼她还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这边两人正在商业互吹之中,樊若一边观察这边的动向,又给剑拔弩张的另一边丢了一只耳朵。
领头的鹊桥使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那是一枚银质的方形令牌,上面一个偌大的隶书“妆”。
贾茗却仿佛没看到似的,从腰间撤下一块布,静静地擦拭手中的桃木剑,眼神带着不屑一顾。
不得不说,他这样看起来很帅。
梅文华眼中冒着星星。
江月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下暗忖那黑衣男子不过一介布衣,却也有此胆识,相比之下便更显得他懦弱不堪。
犹豫再三,他还是取下了腰间的皇子令牌。
他走到对峙的两拨人面前,举起令牌朗声道:“吾乃十六皇子,季玦。”
洛元宝暗自松了一口气,把擦得无比光滑的木剑往腰间一别。
这位皇子殿下还算有点良心,敢于出来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
不然他真的要插手人间事务,回去怕是不好交代。
他默默后退了两步,把主场交给了这位皇子殿下。
他来之前已打探了一番人间的事情。
当今陛下如今喜好收集美人是不争的事实,但亦有传言称这位陛下年轻时也曾给过一位妃子椒房专宠。
可惜这位娘娘红颜薄命,生产后大出血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也就是十六皇子。
这位娘娘姓江,名玉蟾,封号为玉。
据说玉妃娘娘去世后,皇帝性情大变,一改往日深情,转而扩充后宫,广纳妃子。
一开始还只是选拔官宦人家的女儿,后来创设宝妆司,设置鹊桥使,从民间选拔姿色尚可的民间女。
简直是一步一步走向堕落的深渊。
正所谓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