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发春田去问:“问问你哥挖出来的种子撒哪了,咱留起来种,明年咱们全家都能吃上这样的西瓜。”
春田迈着小短腿跑去问,问完后回来说:“哥说种子他留起来了,他说明年要给阿哥种好多好多的西瓜吃。”
“还好不是个傻的。”刘桂花就怕儿子把瓜种丢了,一百文买个瓜,种子不留起来哪行啊。
乐呵没多久想起小儿子说的后半句话,刘桂花又怒从心头起,只给他夫郎种?他老娘,他弟弟,他那未出世的孩子就吃不得了?
怎么什么都先紧着他夫郎啊!
*
瓜田里的瓜大批量成熟后,可以采摘上市了。
一次性采了十五个,最重的十五斤,最轻的也有十一二斤,个头挺均匀的,相差不大。
这么多的瓜,又是去柏木墟,没牛车不行。
买西瓜时,大牛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可以将牛车借给他们使用的,于是周劲就去借了。
大牛帮着春明建房,没空,赶牛车的活得周劲自己来。
这个自然不成问题。
也想过要不要借金贵叔家的牛,但他家的牛才两岁出头,太小了,怕驮不动这么重的瓜。
牛车到位以后,给拉车的黄牛喂了些草,然后用箩筐与稻草将瓜装好,周劲与付东缘抬着,将它们装上了牛车。
十五颗瓜,分装成了三筐,用粗麻绳与牛车后斗上的栏板连接起来,捆牢。
今天周劲赶牛车,付东缘就可以坐他身旁了,不用坐到后头去,所以后面的空间全是瓜的,可以一筐一筐地固定好,免于颠簸。
夫夫俩出门卖瓜,小楼与二狗在家守着,鸡鸭鹅不用操心,回来之后还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
“好了,你回屋看书写字去,这头不用你。”近来忙着田里的事儿,小楼的学业落了好些,总被他哥赶着去书写。
小楼就是想送哥哥们,说:“就去了。”
还记挂着墟市上的小伙伴,将自己扎的一个稻草鹰交与阿哥,说:“要是碰上了眠眠,帮我给他。”
“好。”付东缘应下,起初没发觉,牛车上路以后,他将这鹰握在手里看,仔仔细细琢磨后,同周劲说:“小楼编的这鹰,从某些角度来看,也像一只大雁。”
周劲赶牛车呢,瞥了一眼,点点头道:“是像。”
说完意识到什么东西不对,眉头拧了起来。
在他们这送大雁表示一个钟意另一个,想与他成家。
小楼一个孩子,哪懂这些。
付东缘看到自家相公的眉头拧得可紧,忙去抱他的胳膊,说:“开玩笑的,小楼是按鹰的模子做的。”
做的时候付东缘看见了,还去指点了。
“可别叫眠眠误会了。”周劲说。
“送的时候我会同他好好介绍的。”付东缘道。
牛车朝着柏木墟驶去,后车板上除了三筐西瓜,还有两杆子称、一筐黄牛吃的草料、一张周劲做的桌腿可拆卸的木桌。
两杆子称,一把大一把小,是从春旺那借的。
小的带秤盘,方便他们将瓜切开以后分开卖,大的能称整个瓜的重量。
今天也不知能不能碰上几个大客户,按个买他们家的瓜。
进入柏木墟,先找摊位,左看右看,找着了一个,还是摊位边上的杂货铺老板主动同他们招手的。
边上这个卖油盐杂货的,不愿卖山猪肉,卖獾子肉的在他边上,嫌那血水黑臭,见有个卖瓜的在找摊位,便主动向他们挥手,说:“这有位置,来不来摆?”
摊位后头刚好是一片林地,可以把牛牵去里头拴上。
付东缘与周劲过来了,把牛拴好,将木桌桌面搬下,将桌腿安上去。
桌子支起来之后,抱颗瓜出来,摆上,准备切两片下来,做先尝后买的噱头。
隔壁摊位的老板见着以后说:“你家冬瓜长得怎么和别处不一样?皮好绿。”别家的冬瓜皮可是青的。
付东缘笑着解释:“这不是冬瓜,是西瓜。”
杂货铺老板一幅你别唬我的神情,西瓜他见过,也就汤碗碗口那么大,何时会长这么长这么粗了?
付东缘说:“我切开一个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刀刃抵进瓜皮,还未使劲儿,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瓜皮就从当中裂开了一条纹路不均的缝。
剩下的不用刀了,用手掰开就是。
付东缘轻扣住裂缝的两边,稍稍使了些力,就将瓜从中间掰开。
“好家伙,瓤是红的!”
冬瓜瓤什么样,杂货铺老板能不清楚吗,这肯定不是啊!但他在别处见的西瓜,里头的瓤也没这么红啊。
“尝尝。”付东缘切了一块,给隔壁的摊主。
那人尝了以后,眉毛都倒竖了,不敢置信道:“这么甜的?这瓜您自己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