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忱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那我们要怎么办?”
“不急,既然夏国还未能确定新的国君,那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兵,我们先观察他们的动向再做打算。”
话落,陆淮取出纸和笔,飞快的写下回信,令莫忱寄回边疆。
陆淮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一片祥和,心中暗自思忖,一旦夏国的王位争夺结束,边疆就会再次陷入危险,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同时,他也要做好随时离开卓祁的准备。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思绪,不知在窗边站了多久的陆淮回过神来,拉开门,见是卓祁立刻扬起微笑。
不过那笑比哭还难看。
“不是让你先去用膳吗,怎么过来了。”
卓祁叹了口气:“敬辞,现在已经已时了,快用午膳了。”
陆淮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这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这么久了吗?
卓祁见他不说话,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对他道:“我拿了些糕点,你先垫垫,待会去醉仙楼里吃,前两天我们说好的。”
他深知陆淮是在为密函里的事发愁,虽然他很想替陆淮分担,但陆淮不说,他也不会问。
陆淮看也不看往嘴里塞了两口糕点,拉着卓祁一起坐下,毫无隐瞒的对卓祁讲了密函里的事。
卓祁闻言皱了皱眉:“既然是背叛,那就是在大景得不到好处的人,多半是皇室的人。”
他接着说:“如今陛下未立太子,也未曾有过偏向哪位皇子,而且皇子们相处融洽,没有才智过人,亦没有愚昧不知,如此看来,是皇子的可能性着实小些。”
陆淮思考片刻,开口道:“那会不会是燕王?燕王在前朝夺嫡失败,心有不甘。”
“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燕王的母亲是妃位,并无母族势力,他本就没有胜算,更何况燕王低调,封王后又很少出现,封地又在南部,怎么说他都是最不可能的一个。”卓祁分析道。
陆淮揉了揉眉心,说道:“这人隐藏的好,除非漏出点蛛丝马脚,不然靠猜是不可能的。”
他看了眼窗外,又往嘴里塞了块糕点,:“不管了,我们先去醉仙楼吧,饿了。”
卓祁浅浅一笑:“好。”
醉仙楼倒是没多大变化,还和往昔一样热闹非凡,只不过现在是正午,没有晚上的繁华,但依旧人声鼎沸。
陆淮要了一间雅间,小二送上菜单,两人点了几道醉仙楼的招牌菜,在等待上菜的间隙闲聊起来。
“对了。”陆淮突然想起什么:“礼部将我们的大婚之日定在了腊月初六。”
“嗯,还有两个多月,也够准备了。”卓祁说道。
包厢里两人的谈话声交织在一起,外面的喧嚣仿佛被隔绝。
不久,菜肴陆续上桌,两人边吃边聊,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自那日起,卓祁便成了侯府的常客,鲜少再去丞相府,偶尔回去一趟,也总要把陆淮拽上,两人形影不离。
倒也并非他刻意为之,只是陆淮总能寻出各种由头跟着罢了。
莫忱也渐渐习惯了卓祁的存在,不再担忧卓祁会取他性命……
随着大婚之日渐近,卓祁的行径却变得令人难以捉摸。
大婚前半个月,卓祁忽然频繁出入丞相府,且不再与陆淮同行。
虽说卓祁夜里仍会回侯府,但陆淮的心始终难以安宁,他不禁暗自揣测:
这还未大婚,就心生厌倦了?
陆淮赶忙将这念头从脑海中驱除,心中笃定,绝无可能!
他实难明白卓祁缘何骤变,更不知其究竟在忙何事。
即便尚未大婚,即便卓祁有自己的事务,即便他不该过问,可他终究还是按捺不住。
那可是他深爱着的人啊。
陆淮试图向卓祁问询,却总也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卓祁总是以种种借口敷衍过去,或是岔开话题,这让陆淮愈发忐忑。
距大婚仅剩几日,卓祁开始彻夜不归,宿在丞相府,陆淮的心境愈发繁杂。
每逢夜深人静,陆淮总会蓦地从睡梦中惊醒,他惶恐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害怕醒来后,所有的美好皆已消逝无踪。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试图再度入眠,却徒劳无功,唯有回忆那些美好的往昔。
难道要放手吗?
不行,如此深爱的人,怎能被他人拐跑,他必须去瞧个究竟。
在某个夜晚,他悄然来到丞相府,翻墙而入。只见卓祁仍在书房,手中拿着帕子,正擦拭着什么。
距离太远,瞧不真切。
他索性直接推门而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把卓祁惊了一跳。
卓祁指间夹针,蓄势待发,待看清来人后,收起眉间的杀气,贴心问道:“敬辞,大半夜的为何不睡?夜里凉,小心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