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将最后两句拖得老长,在陆淮无语的目光中。
“喜提”一记重重的拍打。
陆淮嘴角抽搐了一下,冷笑了两声,抬起手掌用力拍在莫忱的肩膀上。虽说不痛不痒,但在莫忱心里,自己的胳膊似乎已经废了。
“莫忱。”陆淮喊了他一声,不再与他开玩笑,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此次去北疆,你留在京城。”
话落,莫忱顿时一愣,就连陆淮何时拿开的手都没察觉到,问道:“这是为何?”
陆淮缓缓说道:“昨日的书信你也看过,只需一击,北疆便可收复,夏军就再也无法踏进北疆半步,但在京城里。
“战争”还未结束。”
莫忱当然明白“战争”代表的什么,又问道:“那我要如何做?”
话落,陆淮朝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道:“卓祁的伤尚未痊愈,如今对他不利的人和事数不胜数,他身边没个可靠的人,唯一的狼七也还未归来,我实在放心不下,帮我看着他。”
“保护好他。”
……
话落,卓祁沉默良久,回了句“知道了”,莫忱察觉到他的神情不对,也没在多说,将案几上的茶水收了起来,起身默默地退了出去。
“你将你的左右臂留了下来,是为我好,可你呢?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
十月二十日,陆淮一路上彻夜不眠的顺利回到北疆,直奔梁州旁的信州。
据路上的百姓所言,自万俟风被俘,夏军似是失了主心骨般溃不成军,整个训练有素的军队涣散成了一盘散沙,就连陆淮离开北疆这么绝佳的时机也提不上兴趣。
这种状态极大了鼓舞了陆家军的心态,一举破军,将夏军再次感到了两国交界处僵持着,直至如今。
“站住。”信州军营的两位看门的陆家军起身拦住了这位不速之客,问道:“你是谁?找谁?为何要找?找了要留下名字做个行迹。”
一连串了问题把陆淮问懵了,但他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些问法还是他当做玩笑闲聊时教给陆家军的,没想到被那个将领记在了心上,实行了起来。
陆淮无话可说,一把拉下蒙着下半张脸的黑布,露出面容来。
“将军?”其中一位将士曾见过陆淮,小心的喊了一句。
“近日北疆还好吗?”陆淮道。
将士愣了片刻,随即大声回应道:“好!好的很!”
两人绕了出去大肆宣扬着陆淮回来的消息:
“快看那是谁?是将军!”
“宁副将,将军回来了!”
两道声音似是震响天际,以至于把不远处正要回帐的宁聿风喊住了。
他正思索着今后攻打梁州的计划,陆淮无召回京本就已是违抗皇命,能否重回北疆还是未知之数,况且自己信中的含义隐藏极深,他着实不能确定陆淮是否能领会其中深意。
“将军,那边有人找您。”身后的将士见他没有停下的迹象,以为他未曾听见,开口提醒了一句。
“何人?”
将士回头望了望,回了他三个字:“路将军。”
“知道了。”宁聿风闻言缓缓停下脚步,神情沉着稳重,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只是并未在脸上表现出来。
陆淮不在北疆的这段时日,皆是他管北疆,领兵作战,这些年积累下来,也明白了不少事。
他吩咐身后的两位将士先去帐内等候,而自己则脚步一转,朝着陆淮所在的方向走去。
“将军您回来了。”宁聿风见只有陆淮一人站在那里,还特意往后瞧了瞧,也没见有马车,于是问道:“将军,卓大人呢?”
“你找他作甚?”
“没有没有。”宁聿风连忙摆摆手,说道:“只是想起将军走前说的话,要将咱们的将军夫人带回来。”
陆淮尴尬地笑了笑,回应道:“改日吧,你们的将军夫人在京城养伤,不宜长途奔波。”
“如今北疆的战况如何了?”陆淮赶忙终止这个话题,转而问起正事来。
与宁聿风交谈毫不费力,他生怕自己谈得太过投入,不知不觉地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吐露了出来。
这可就太丢人了。
宁聿风并非爱八卦之人,向来都是点到即止。见陆淮主动询问北疆的情况,便如实讲述了一遍。
“这几日忙着与夏军周旋,也没顾得上去看望姜子岚和时璟他们二人。将军刚离开北疆的第三日,那些被打散后分散在各地的夏军不知得到了谁的召集,全都冒了出来,又组成了一支小型队伍。”
队伍毕竟是由普通将士组成,其中没有统领指挥,想要冲破陆家军的防御,简直是难如登天。
但他们也不愚蠢,在北疆流窜许久,自然知晓了北疆的地形优势,于是便将目标锁定在了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