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中的抗拒没逃开秋末染的眼睛,他蹙眉反驳:“放开她,她不,愿意。”
“我的未婚妻,你管得也太多了。”董童恼羞成怒,干脆挑明了自己的地位。
他阴沉沉狞视秋末染一眼,钳住夏初浅的手腕,二话不说拉扯她上楼。
怕她当众否认他们的关系。
“……嘶!轻点!”夏初浅小声痛呼,董童按压着她还没化瘀的那片肌肤。
另一边手腕被人轻轻握了一下又撒开。
是秋末染情急之下为之,担心两股相斥的力道弄痛夏初浅,他松开了手。
他侧身挡在她面前,扣握董童的腕关节,彷如碰触到了蛇般的滑腻湿冷令他煎心得太阳穴蹭蹭直跳,咬咬牙,他大力扒掉了董童的手。
董童脸色沉得像黑云压城:“听不懂吗!哪来的回哪去!这里不是你上蹿下跳的地方!”
他反手粗暴一推,秋末染向后踉跄。
见状,夏初浅头皮发麻!
真打起来秋末染铁定不是董童的对手!
董童虽然没有秋末染高,但好歹也一米八几的大个,常年在花店搬货卸货,体格强健。
“快回去!快走啊!”夏初浅半是生气半是着急,娇小的身板拦在秋末染和董童之间,“小……刘,别闹了,别添乱了,快点听话回去!”
她那时无意识地面向董童张开双臂,做出了正面迎敌护着秋末染的动作。
肢体语言暴露了她真正偏袒谁。
*
刘世培和李小萍眼看大战一触即发,急忙上前平息。
然而为时已晚,董童彻底炸锅!
”董童步步紧逼,讥讽的话捂在口罩里闷得密不透风。
压得夏初浅喘不过气。
短时的失神,董童越过她靠近了秋末染,拳头紧攥,骨节咯吱咯吱示威。
像毒蛇趁人神思恍惚之际从□□蛄蛹穿过,嘶嘶吐着信子,尖牙即将刺入小白狗的皮毛。
“阿童!不要动手!冷静一点!”夏初浅插身挤进董童和秋末染之间,攀着董童高举的手臂,水灵灵的眼里密布青红血丝,“你动手了,你俩都没有好处!他还是个病人,事情闹大了,道德和法律都不会站你……啊!”
蛮横的力道将她甩向一旁的花架!
千钧一发之时,秋末染闪身到夏初浅身后,将她护住,由于惯性两人冲撞到了花盆上。
他给她充当人肉垫子。
肩胛骨尾端与坚硬的陶瓷花盆重重磕碰,他屏气皱眉,耳道炸开轰鸣。
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这个高度,如果他不给她垫背,撞到的就是她脆弱的后脑。
体内某种激素开始喷井式分泌,针刺般的电流在秋末染的五脏六腑骚动,闭眼待战。
他生气了。
双眼睁开,黑漆漆的眸子里,蓦地,铺天盖地全是平时从未见过的阴霾。
利落转身,秋末染把惊魂未定的夏初浅安置在身后,董童看他想逞英雄,冷笑着挥拳打来!
呵,不自量力的小白脸!
出人意料,秋末染灵活至极。
他侧身避开攻击,重拳裹挟夜风划过他耳际,他的碎发随风恣肆摇曳。
在董童的后背短暂暴露于他面前时,秋末染抓住时机,一左一右快准狠地将其从后方擒拿。
以碎骨力度,他扼住董童的左右手腕,在不差毫厘的位置送其一副夏初浅同款青紫手铐。
高抬单脚,秋末染踩上董童的后脊,发力的同时利用体重压着董童生猛地往地上砸。
“乒铃乓啷——”
巨大的冲击力,让摆在花店中央的小花圃东零西碎。
董童脸朝下栽进其中,狼狈得和碎片烂瓦、腐叶塘泥、残花断茎混为一滩。
尘泥飞起,星点几粒扑上秋末染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他踩死只虫子似的抬起脚,神色疏淡凛冽。
嫌不过瘾,秋末染弯腰,瞄准了董童的帽子和口罩,企图无情扯董童的遮羞布。
“啊!!!”李小萍叫声凄厉,手摆得像苍蝇飞,跌跌撞撞冲上来推开了秋末染。
她跪地上狂嚎:“阿童啊!我的儿子!这……这都什么事啊!有没有受伤?快让妈妈看看!”
被推开的秋末染撞松了门口的木质挂钟,咣啷一声,挂钟歪斜一边,他扶墙才站稳。
刘世培则难以置信。
夏初浅双目陡然撑大,她颤抖的手捂住嘴巴,看着凌乱不堪的地面,刚才的一幕幕快到像按下了倍速。
打人?痛扁?施暴?
怎么可能是那个温顺少年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