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放光,两个男人风格迥异,各有各的帅法,这夜班真值。
“真服了你俩,两个人只凑出一只好脚。”钟渊冷着脸吐槽,虚掩诊室门,“还好是表层伤口,不深,不然你别想走路,绑也要把你绑到床上。”
双脚缠裹花白的绷带,走刀刃般的痛感在秋末染的感受中,充其量算踩粗沙。
他求知若渴,问:“钟渊哥,怎么照顾病人?”
“我只负责诊断,不负责售后。”走到电梯间,钟渊按下向下的按钮,“问护士。”
他抬腕看表,差不多该顶着黑眼圈上班了,想把怨气撒在好脾气的小少爷身上。
一扭头,身旁空空,小少爷已然小跑到咨询台前,拖鞋踩出细碎的声响。
钟渊:“……”
“你好。”
音色清朗,身姿融进日出冉冉的金红色霞光,没打理的乱发赋予他几许慵懒与率真。
他干净如初晨。
“末染,你、你好呀,请问需要什么帮助?”护士立即起身,念他名字念得嗲嗲的。
少年压根听不出,他虚心请教:“2号床的病人,我该怎么,照顾她?”
*
下午时分,夏初浅悠悠醒转。
脚底凉凉爽爽,冲淡了割伤的灼痛,她稍稍侧头,看见秋末染写满关切的脸。
“浅浅,醒了。”
“嗯……”十几个小时没进水,嗓子干痛难耐,她挤出来的音节像旧风箱轰隆隆。
手脚肌力恢复正常了,夏初浅打算起来喝点水,一支吸管先一步喂到她的嘴边。
“侧着头喝,小心呛到。”
眼前,秋末染细心叮嘱,他端起早就备好的白水,细长手指扶着吸管说:“再躺会儿。”
她脑袋落回枕头,像被一片柔云软软压倒,嘬住吸管,目不转睛盯着他喝完一杯水。
水杯一直放在加热杯垫上保持温热,温水下肚,她全身心都被暖流浸泡。
秋末染还打算用湿毛巾给夏初浅擦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被她婉言制止了。
“谢谢你呀小染,我自己来。”直到此刻,她脑子还晕钝着,擦完脸清醒了些许,才想起来说,“昨天,真的谢谢你。不过你怎么来的那么快呢?”
从半山别墅开车狂飙至花店,保守估计也要半个小时,可他几乎闪现而来。
怕被责骂似的,少年眼神左右闪躲。
他背过身去,脚踩椅子横脚杆,抱着膝盖低垂脑袋,轻喃道:“我住浅浅附近。”
……附近?
夏初浅躺不住了,她掀开被子坐起来:“附近哪里?你为什么要住在我附近?”
闻到窸窸窣窣的动静,他赶紧转回来扶她,与那双狐疑丛生的杏眼短暂对视,他又立马与她背对。
他像个闯祸被抓包后只好招了的小孩,坦白:“我住对面,第三间店,因为担心,还有……
头埋得更深,他说:“想浅浅。”
心跳震得胸腔发闷,夏初浅按捺翻腾的情绪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不让我见你,的第三天。”
其实,他的想法产生得更早。
早在那次和董童发生了肢体冲突后,秋末染笃定董童是个危险人物,他想把夏初浅接来秋家住,想住她对面关注她的安危,两者皆被刘世培驳回。
刘世培谆谆教诲:“少爷,你要尊重夏医生的想法,她有她的顾虑和规划,不会同意搬来秋家。我也不放心你去住那种人流密集的地方。”
比起主仆关系,刘世培更是秋末染真正的监护人,是给予少年养教与陪伴的“亲”爷爷。
夏初浅从学校搬回花店,秋家保镖暗中保护她,那时候她还是秋末染的治疗师。
每天见她两小时,他心满意足,有擒拿格斗样样精通的壮汉为她保驾护航,他也安心。
再后来,她把他推得远远的。
秋末染听夏初浅的话乖乖配合徐庆河治疗,闲余时,他远眺盘旋山路怔怔发呆。
癫痫接连犯了两天,一次接一次。
频率高得离奇,不可能是生理性自发的,那么就是他不留罅隙想什么想地入神。
钟渊提醒刘世培癫痫频繁损害脑神经。
刘世培无奈纵容:“少爷,去住吧。”
第38章 咬你 我也不讲武德。
“我, 没有,去找,浅浅, 也,没有,打扰你,我……”
秋末染自辩,好不容易有长进的语言水平退化得不像样子,断断续续显得没底气。
刘世培劝诫他,哪怕只是趴在窗台上看她上班下班,这种行为也叫有预谋的偷窥。
窥视不磊落, 他还是做了。
他当了一个月的变态。
掐着她出门的时间用窗帘做掩护偷偷目送她走远, 然后回别墅上课做治疗,再赶过来用目光接她下班, 夜晚等她的灯熄灭, 他随后相隔一条小街陪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