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都已经有人买肉了,再跑快些!”
“哎呦喂,不看路啊你!赶着去投胎吗!”
前面那人头也不回地喊:“我这不就是奔着救命去嘛!”
......
场面用混乱都不以形容,汉子、夫人和夫郎,甚至还有小孩儿,不是拎着背篓就是抱着碗盆,有甚者居然还挑着木桶,想来也是太着急了,人挤人的,这想跑快些都难。
好不容易等赶来的人稀疏了些,卫柏才继续往回走。
“好险。”林轻颂这会儿吸着的一口气才呼出。
“好不容易等来了卖肉的,价钱还比往年这个时候便宜得多,百姓自然积极。”卫柏没松开握住夫郎的手,拉着人逆流而行,是不是侧身或是向一旁挪步。
卫柏心中盘算着菜谱,但总不能一顿饭全吃了,转而问夫郎中午可有什么想吃的。
拐入怀安巷二人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不再紧盯着前方的路况。
“想喝汤,相公你看着做就行。”林轻颂沉吟片刻,晃了晃卫柏的手。
“猪骨汤、鸡汤、鸭汤、牛肉汤、丸子汤。”
听完相公报的菜名,林轻颂不知所云,满脸疑惑。
卫柏轻笑一声,打开院门,说:“鸡鸭是活物,给些谷子和清水就能活,但就算这天再冷,肉放久了还是不如刚割下来的新鲜,咱中午把猪肉剁一半包馄饨,汤底用猪骨熬,牛肉我晚上处理出来,卤一半,炒一些,再做个牛丸。”
在家闲了快半个月了,食材又不干肆意消耗,这会儿手上有东西了且得知日后还开摊,卫柏才敢折腾。
林轻颂眼含笑意连连点头,突然顿了一下,问:“包那么些馄饨会不会放不住?送些给孙婶子和李婶吧?”
见卫柏脸上笑意更甚,林轻颂不解,转而又有点小脾气,问:“你笑什么?”
突然刮了阵冷风,卫柏挡在风口,周门掩上门闩好,转身解释说:“笑我们心有灵犀。”
林轻颂一愣,听卫柏继续说:“咱们南城就婶子他们一个肉摊,那么老些人,要忙好一阵,就肉的位置好坏拉扯起来时间还得花费多些,咱们都做出来还能让他们轻松轻松,两位孙婶和张叔二人相互扶持,咱们帮一把总是没错的。”
自己真的遇见了一个顶好的人......
林轻颂甚至有些感谢赵金花那日“卖”他的举止了。
卫柏开始清洗鲜肉,林轻颂自己拎着鸡鸭去后院。
灶房内场面和谐,一人揉面,一人剁肉。
估摸着可以了,林轻颂用刀将碎肉分别刮铲到已经盛了香菇碎和胡萝卜碎的两个瓷盆内,走到卫柏身旁,说:“我来替你。”
卫柏正在分切馄饨皮,听夫郎这样说直起腰,说:“小心些别划到手。”
往两个瓷盆内各打入两颗鸡蛋,放入盐、耗油和少许酱油调味,顺着一个方向搅和匀。
这耗油还是上上次邱铭往临海跑了一圈,顺便帮他找到的调味,这般他调鲜就不用时时刻刻用需要研墨许久颗粒感才淡些的虾皮碎了。
往已经划切好的馄饨皮子上洒了些粉防止粘黏,林轻颂将皮子摞起来,收集起先前的边角料揉搓几下,擀成薄皮再次开始划切。
砂锅中白汤翻滚,卫柏撒盐调味,将包好的馄饨下入灶锅煮的沸水中。
“阿颂,你将院门敞开,若是听见李婶家和孙婶家的的动静便让他们过来拿馄饨。”
林轻颂包完最后一个放下,起身洗了把手,回头看了眼桌上摆放齐整的馄饨,内心不禁有些小骄傲。
没听见夫郎的回答,卫柏抬眼看去,就见夫郎下巴微扬,透着些少有的骄矜,收回目光低笑一声。
林轻颂听见动静才反应过来:“好嘞,我现在就去门口守着——”
“把汤婆子装水带上!”见人着急忙慌的,卫柏在后面高声喊道。
林轻颂动作一滞,扭身走到卧房拿起尚有余温的汤婆子走向门口。
将煮好的馄饨盛入各自的碗中,再各舀一勺猪骨汤,馄饨挺着粉红的肚皮在乳白的温床中荡漾,看着很是喜人。
“阿颂,你进来先吃,我去看着!”
林轻颂皱着眉头回道:“不要!咱们一起吃!这阵子冷风没怎么吹了。”
林轻颂其实是有点执拗的,比如为了生母的遗物忍辱负重,又比如生崽崽这件事。
卫柏叹了口气,先端起夫郎那一碗,走到门口发现却是没怎么刮冷风了,“要不要搬把凳子坐着吃?”
林轻颂摇摇头,将汤婆子递给卫柏,接过碗:“不用,你快些进屋吃吧!”说完埋头喝了口汤暖身子。
谁料还没开始吃又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哪有让夫郎受苦受累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