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威武霸道的晋王在前, 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本就不是朱济喜能走的路, 更何况,自从他父晋王和四王叔互相通信(炫儿)以来, 朱济喜更是在文武双全、才智过人、武力超群的路上一去不回头了。
偶尔看见他父王吹嘘那些话, 朱济喜都要捂眼。
实在是羞耻。
他可没有父王吹嘘的那般厉害。
此时朱济喜脸上也有些疲惫,“母妃, 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长途跋涉总归是累人的, 即便一路有马车坐。谢氏就犯了头疼, 感觉太阳穴那一块胀胀的, 脸色不太好看, 听了儿子的话, 把府上杂务交给管家处置, 自己先回屋躺一下,缓一缓精神。
朱济喜也准备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裳, 再闭目小躺一会儿,可一脚踏出余光就见他父王风风火火地出来了。
“.....父王这是进宫拜见皇祖父?”看晋王大步朝外边走,朱济喜不由问道。
晋王闻言头也不回道:“回京当然要去看看老爹。”
声音洪亮,精神倍儿好,就是现在操刀子上战场打仗都行。
眨眼间晋王就出了院子,朱济喜:“.......”
感觉他父王一回京就来劲儿了。
明明路上嫌弃这嫌弃那的,一脸的疲惫。
摇摇头,朱济喜抬脚朝自己的院子走去,也不知道四王叔一家到京城了没。
这几年他也一直有和朱高炽写信,不算频繁,几个月有那么一封。
说起来,他们两也许久没见面了。
晋王觉得,自己天生就适合在繁华热闹的京师府生活,他一回来,闻着京城上空漂浮的空气都是身心愉悦的。
所以说,外头的自由算什么,还是繁华的应天府是他晋王该待的地儿。
站在宫城墙下,长大鼻孔呼吸空气的晋王刚要展开双臂,一烫热潮湿的气息猝不及防打在他后脖子上,晋王抖了一下,跳开一大步,扭头就和一张马脸对上。
晋王骂骂咧咧的话刚到嘴边就和马背上的秦王对上眼神。
秦王居高临下看过来,他唇上留了一层小胡子,皮肤也稍微粗糙了些,显然是被西北风沙磨砺过的,整个人乍一看还挺有人样。
只有眼神一如既往透着股阴寒冷酷,甚至比从前更凌厉摄人,仿佛是一柄被杀意锻造过的邪剑。
高高坐在马背上,看着晋王冷冷一扯嘴角,不笑却有三分讥讽。
晋王就嗤了一声。
古话说,有的人年纪越大越欠揍,老人诚不欺我。
“老二,几年没见.....”晋王一张嘴本就厉害,此刻看人不顺眼,自然也不客气,“你咋越来越没人味了?”
说着,晋王抽动鼻翼用力吸了两口,然后忽然大步后退,扇着风嫌弃道:“我就说空中怎么有股难闻的禽兽味,嗐,还以为是我多日没回应天,应天变了都不知道,原来是有人带.....”
咻——
晋王早有防备,在马鞭毫无预兆抽过来时,他闪身一跃,险险擦着鞭风避开,不过身后鞭子还紧咬着他,只能不停东躲西窜。
“朱老二你少给老子嚣张,嘶——老子不怕你,嘶——你是不是想第一天就吃父皇的鞭子炒肉啊!”
看着上蹿下跳,跟个滑稽小丑似的晋王,秦王呵呵冷笑一声,鞭子收起来,眼神讥讽地俯视晋王道:“二哥看你忘记早年教训,皮子又痒了,这才帮你回忆回忆,老三可想起来了?”
“你——”晋王这几年在封国混得还算风生水起,脾性也见长,谁知道一回京就碰上朱老二这硬茬。
“哼,嘚瑟个屁,有本事你上老四跟前去嘚瑟啊,在我面前装有个屁用。”
话一出口,果然见秦王脸色一沉,表情比刚才难看多了,晋王见他不开心,自己就开心了。
这两年朱棣在北平的动作不小,就是朱元璋嘴上嫌弃,心里也是满意居多,不然也不会给予支持,不管怎么说,朱老四去了北平后就一直积极干正事,如今还真让他干出成绩了。
逢年过节的,朱元璋给各地儿子赏赐东西,嘴上或多或少就要提起朱老四名字,让他们跟朱老四学学,多干正事,别一天天净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骂的是谁,别人不知道,兄弟几个还能不知道嘛。
秦王就藩后,正事是办了,可荒唐事也一样没少干,就是晋王都听说一些,什么修筑王府宫殿,四处搜罗美女,过得那叫一个奢侈淫/靡。
虽说没闹出事儿来,秦王没敢做得太过分,但还是有风声传到朱元璋耳朵里,时不时就要传口谕叱骂秦王几句。
对秦王,朱元璋也颇多失望。
看着下面传来的奏报,都有些想不起曾经让他骄傲的二儿子长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