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茵想起来,以前见姜昙的时候,她就总是这样。
姜昙怕冷。
沈芳茵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看见那边的荷花池了吗?秋天已到,枯荷碍眼,本小姐不舍得侍女劳累,你替她们去一趟。”
沈芳茵的笑明媚如春光:“表姐,你把荷花池里的残荷都捞干净吧。”
她指着地上的食盒说:“只要你捞干净,我就还给你。”
荷花池几乎占据了半个院子,姜昙想也不想:“好。”
总归是她欠沈芳茵的,算计人心得到的好处,总要付出点代价。
姜昙说:“只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动食盒,不也能掀开看,若有丝毫损伤……茵表妹,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待姜昙去捞残荷,沈芳茵犹豫了一瞬,还是掀开了盖子。
她怎么会怕姜妙仪,她不该怕姜妙仪!
看清食盒里东西的那一刻,沈芳茵松了一口气:“切,看的那么紧,还以为是什么宝贝!”
只是一颗破石头,难怪那么重!
沈芳茵重重踢了一脚。
第40章 “你会恨我吗?”
姜昙用树枝和木棍做了一个网兜, 花了一个时辰,才将残荷都捞干净。
做完这一切,姜昙思考片刻, 觉得沈芳茵定然看不得自己这么轻松的。
于是将鬓发扯乱了些, 又将地上的污泥抹在衣袖上。
对着池水照了照, 确定自己的模样看上去“狼狈不堪”, 才回去复命。
沈芳茵老远就闻到一股土腥味,捂住口鼻连连后退:“站那里,离我远些!”
姜昙便站在那里, 任她打量。
沈芳茵皱着眉看着姜昙,暗暗想道,姜昙看上去是一个不会低头的人,竟然还真去捞残荷了。
头发是乱的, 衣服也是脏的,整个人脏臭得很,比陆府里做苦力的下人还狼狈。
沈芳茵早就知道,姜昙在她面前, 看起来任劳任怨,可并
不和其他的下人一样卑微。反而有主意得很,总是拿捏住自己, 除了听她的话, 自己总是无计可施。
可算教她难堪一回!
沈芳茵的怒气转眼消了大半。
沈芳茵带着两个丫鬟, 装模作样站在莲塘前看了看:“做的不错,你可真听话。”
要不, 就这么放过她吧。
毕竟姜妙仪说的不错,这事原本和她也没有多大关系。更何况,她因此和大表兄相处了快整整一月呢, 虽然……
“姜姑娘!”
粉黛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挡在姜昙面前,态度十足谦卑:“茵小姐,姜姑娘是客人,茵小姐大人大量,若有什么冒犯之处,不要和她计较。”
沈芳茵愣了一愣,怒意再起。
好哇,她早就听说,这个贱丫头离了自己攀了高枝,还抢了她的庸表兄!
原本想撕了她,却被娘亲塞到了去京城的马车上,现下可算找到机会了!
大人大量……是在讽刺她肚量小么?
“粉黛,本小姐的狗呢?你把本小姐的狗弄到哪去了?”沈芳茵恨恨地笑:“你原本只是一个伺候狗的玩意儿,竟然敢痴心妄想,爬上主子的床!不要脸的东西!”
姜昙看着沈芳茵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她不知这两个人是什么纠葛,但粉黛原本想护她,看起来却把沈芳茵惹得更生气了。
这样下去可不好,沈芳茵是个情绪上头,就能支配脑子的人。
“慢着。”姜昙安抚粉黛,想将她拨到身后去。
粉黛却蓦然变了语气:“是啊,奴婢原本只是一个伺候狗的玩意儿。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奴婢现在伺候的是庸少爷,茵小姐说这话,是说庸少爷是……”
“你个贱蹄子!”
沈芳茵将两个丫鬟都推出去:“给我撕了这张嘴!”
姜昙顿时头大,沈芳茵的丫鬟不知是不是随了她,力气竟格外地大。
四只爪子扑过来,粉黛抵挡两只,毫不客气地挠了回去。
姜昙对付另外两只,可惜姜昙指甲圆滑,十指秃秃,很快下巴被抓了两道长长的血痕。
推搡之间,粉黛又说:“茵小姐,叫你一声小姐是抬举你,谁都知道你只是一个表小姐。而庸少爷是国公府的长公子,陆家正儿八经的少爷,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敢伤了我们一根头发,庸少爷定厌恶极了你,要你好看!”
沈芳茵大叫一声,扑进了战局。
三对二,结果在意料之中。
粉黛一脸不服气,怒瞪着沈芳茵。
姜昙力竭,不被制住手脚,也瘫坐在地上:
“茵表妹,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无论如何,粉黛终归是长公子院里的人。若是生了怨,难免伤害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