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昙仔细打量她,除了面容略带憔悴,其余一切都好。
“姑娘。”紫珠眼含热泪,抱着姜昙委屈地痛哭。
她们身后的孙娘子往里张望,看到两人只是抱在一起哭泣,便缩了回去。
紫珠趁机在姜昙耳边低声说:“姑娘,这条船是吴江刘大人准备的,不过连同船上所有人都送给了姓陆的。”
换言之,整条船都是陆青檐的手下,难怪她们那晚行踪暴露。
恐怕紫珠刚有逃跑的念头,就教人在暗地里观察着动向报给陆青檐。
陆青檐故意放她们逃窜,其实早在船上守株待兔。
收买人心这条路行不通。
船已在江中,四处都是深水,纵然她们识得水性,一时半刻也逃不脱,只能在船上待着。
姜昙摸了摸紫珠的脸:“你瘦了,这几日好吃好睡,把身体养好是头等大事。等船靠岸,给你买岸上的炊饼吃。”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船靠岸,再寻机会。
紫珠明白她的意思,遂点头。
忽然想起什么,紫珠瞅了一眼孙大娘,见她没注意这边,快速说:“姑娘,上次是杜良帮了我们,他也在这条船上。”
除了刘道元和陆青檐安排的人,船上竟然还有外人。
姜昙也很意外,没想到是杜公子帮了紫珠,那么陆青檐早就知道他也在船上。
只是今日才知道她与杜良认识。
方才离去时他的神色不对,不知又要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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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心忡忡和紫珠吃了一顿饭的功夫,陆青檐就回来了。
他的视线有些诡异,挥退了下人们,独自在纱帐外看她。
姜昙察觉不对,让紫珠先离开,紫珠磨蹭着不想走,门外的孙大娘已非常有眼色地进来将她拉出去。
“到了安寝的时辰,不要打扰夫人和长公子休息。”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
姜昙握紧手心,拼命抑制住夺门逃走的冲动。
陆青檐喝酒了。
她强自镇定着瞪了一眼纱帐后的人,斥道:“我讨厌酒味,不许过来。”
陆青檐当然不可能如她所言,忽然笑了出来:“那我今夜睡哪里呢?”
姜昙的心稍稍安定下来,转身去里间:“船上有的是房间,你随便找一间凑合一晚去。”
待洗漱过出来,陆青檐已不在纱帐后。
姜昙松了口气,合衣躺到榻上去,陆青檐或许真的不会来了。
可是很快,木板发出咯吱的轻响,背后的来人特意放轻了脚步,昏昏欲睡的姜昙瞬间清醒。
她刚睁开眼睛,陆青檐留在榻边坐下来,身边的床褥微微陷下去。
陆青檐上来了。
姜昙腰上一热,整个人就向后捞去,她奋力挣扎着,陆青檐将她压在怀里。
“我洗过澡了,身上是干净的。”
他将自己本就松垮着的衣领拉开,敞开一片白色的胸膛,紧贴着姜昙的脸:“不信你闻,没有酒气,都是花香。”
姜昙不耐烦地要推开他。
两人本就是紧紧贴在一起,同样的温度渐渐热起来,姜昙觉得他身上烫得过分,整个人往里躲,却被他固执地搂着腰,逃也逃不开。
姜昙恨恨地锤了他一记。
陆青檐的手臂蓦然收紧了:“别动……”
姜昙也感受到他渐起的滚烫,不敢再动了。
他忽然说起杜良来:“我方才见过他,与他饮了几杯酒。他说刚为母亲守过孝,准备去京城闯荡一番。不过京城地方太大,他一时也不知做什么,很是为难。”
姜昙不吭声。
陆青檐蹭了蹭姜昙:“我就与他说,我在京城有些人脉,可为他介绍一份差事。只是这差事苦,一般人做不来,怕他承受不住。”
陆青檐感叹:“真是一个坦诚的人。”
姜昙打断他:“我困了,要睡觉。”
陆青檐两条手臂绕过她的肩膀,将姜昙的脸扳过来,轻轻吻了吻,肯定地说:“他喜欢你。”
姜昙推开他的脸:“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也喜欢我。难道要将我分成两半,一人分半个吗?”
“说的好。”
陆青檐埋在姜昙的颈窝里笑出来:“那待会儿你就告诉他,你不喜欢他,好不好?”
“天已黑了,明日再说。”
“就今日。”
陆青檐固执地笑:“不用麻烦你多余跑一趟,他马上就来了。”
姜昙瞪大了眼睛。
果然不多时,门被敲响。
门外原本有护卫,想来都刻意被陆青檐支走了。
杜良在门口问:“陆兄?你睡了吗?今晚你让我考虑的问题,我已想好了,我不怕苦,我——”
房内传来隐秘而粘腻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