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与不好,绑着我怎么看得出来?”
姜昙瞥了一眼刘员外:“能不能走,手脚是否齐全,身体是否有缺陷,一概不知。万一我是瘸子或者身上有恶疾,员外也觉得好?”
刘员外觉得很有道理,便对琴夫人说:“放开手脚,走两步我看看。”
琴夫人犹豫片刻,命人放开。姜昙面上一派平静,她看不出来什么。
姜昙如言走了两步,行动如常。
忽地抬头对刘员外笑笑:“我的身子是否有缺陷,员外要不要亲自验一验?”
这一笑勾得刘员外色心大动,连声说好,撵着姜昙往屏风后去,连琴夫人在后面阻拦也顾不得了。
琴夫人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姜昙不是如此乖觉的人。
果然不多时,屏风后传来一声尖叫,声音扯到半道,戛然而止,似是背什么制止了。
“抓人!”
未等姜家下人上前,姜昙一脚踹开了屏风。
屏风倒下去,里面是眉眼凌厉的姜昙……和被她簪子指着脖颈的刘员外。
“琴夫人,不要轻举妄动。”姜昙的簪子往刘员外近前逼近:“否则,我就毁了你的金山银山。”
第55章 听说你有难,我来救你……
姜家下人立时不敢动了。
琴夫人面容扭曲:“你以为你能威胁我?刘员外在朝中有人, 连你爹都要敬他三分。你要敢伤刘员外一根汗毛,保准要你和你身边那个贱人偿命!”
姜昙淡淡说:“谁说我要伤刘员外了?我只是有些私话与刘员外说。”
话虽这么说,姜昙手中的簪子却没有退一寸, 反而逐渐向前逼近。
刘员外尿都要被吓出来了, 连声呼着女英雄。
姜昙的一把嗓子好比春日鸣翠的黄鹂鸟, 低声说话时比三月的江风还温柔。
“员外有所不知, 为了将我卖个好价钱,我这位姨娘向你隐瞒了一些事情。我曾于冬日在江水中浸泡五个时辰有余,寒气入体, 这辈子子嗣艰难。而且我是个残废,双手手筋曾被割断,伤好后再也拿不动重物,就算侥幸生下孩子, 说不定也是一个残废。而且……”
姜昙的声音更低:“我脑子有病,发狂时会如现在这般持兵伤人,尤爱割人喉管。脾气上来,连自己的喉管都割, 不信请看。”
簪子将刘员外的脑袋拨过去。
近距离细看,刘员外这才看到姜昙脖颈上一道狰狞如蜈蚣的疤痕。
刘员外脑子里悚然闪过夜里熟睡时,枕边女人提着刀抹了自己脖子的景象。
刘员外大叫着:“不做了!这买卖不做了!”
姜昙不动声色送开手, 刘员外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一群小厮搀着他上了轿子。
琴夫人脸色铁青。
姜昙拍了拍手, 恢复先前那副乖巧的模样,坐在椅子上喝茶。
“本来看在你可怜的份上, 想着对你好一点,特意给你寻一户好人家!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竟这么不识趣!”
琴夫人抖着手:“把她给我关起来, 不许给送饭吃!”
门被从外面锁上。
不多时,紫珠也被关了进来。
她偷笑着:“姑娘,琴夫人怕你,不敢真的动咱们。”
当年琴夫人刚进府时兴风作浪,姜昙得知她怕鬼,于是扮鬼吓唬过她许多次。即使被关祠堂也不改,一得自由就守在琴夫人的膳房、妆台、花园旁,最后让琴夫人不敢出门。
就连她放弃性命之时,也曾从祠堂里出来,爬到琴夫人的床前,让她看着自己死。
琴夫人确实不敢动她。
以她的脑子,想到如何对付她,还得花上至少一日。
这一日就是她的机会。
窗户也被上了锁,姜昙从窗纸上掏了个小洞,紫珠将耳环取下来折成细丝,在锁上捣鼓了几下,就将锁捅开了。
紫珠自得地看了姜昙一眼,伸手推窗,忽然脸色一变:“窗外挡着东西。”
姜昙也试了一下,挡着的东西是个沉重的箱子,她们在屋内很难使力,除非在外面才有办法推开。
许久不见,琴夫人倒变聪明了。
破门而出倒是容易些,可更容易惊动门外看守的下人。
姜昙正思索着,窗户那处忽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动静。堵着窗户的箱子极缓地被人挪开,逐渐露出一个能容人的口子。
很快那箱子摇摇欲坠,咚地摔在地上。
窗户开了。
箱子下却露出一片衣角,隐约可见压着一个小姑娘。紫珠瞬时就认出那是谁:“容小姐!”
姜昙跳出去将箱子推开,容儿躺在箱子下额头砸出一个血洞,依旧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