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的更清楚些,是想要把她仅剩的自尊心再蹂躏一遍吗?
说完,她无视陈见青茫然的脸色,八齿微笑道:“陈医生,请您先放手呢,我要关门睡觉了呢。”
陈见青被这久违的阴阳怪气的语气震了一下,愣愣放了手。
下一秒“砰”地一声,门被大力关上,迎面拍来的风把额前的刘海都掀了一下。
陈见青:“……?”
她到底明白什么了?
关上门后,宋南汐狠狠在心底唾弃了自己一番,因为那残留的可笑的幻想,竟然支撑了自己这么多年,还让自己做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举动。
更可笑的是,她现在脑子里竟然还在想刚刚的话会不会有些过分,刚刚关门的声音会不会太响了,陈见青会不会生气呢?
可转念一想,他们本来就是一刀两断、甚至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管他生不生气做什么?自己过得舒心不就好了。
虽是这么想,她还是没忍住朝猫眼那看了一眼。
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他应该走了吧?
有的时候那些心口不一的举动是让宋南汐对自己最厌恶的地方,譬如现在,她按压下门把手,打开了门。
感应灯早就灭了,门前早就没了人影。
果然走了。
正要关门的时候,余光瞥见一片高大的黑影,被一旁电梯按键处的灯光微微映照着,倒显得鬼气森森的。
宋南汐偏头看过去,猝不及防与那黑影的主人四目相对。
宋南汐:“……”
恰在此时,电梯“叮咚”一声,打开了门,陈见青没有进去,只是默默看着她,电梯门再次合上。
空气中有短暂的沉默,陈见青率先出声:“有话要说?”
宋南汐:“你怎么还没走?”
陈见青如实道:“在等电梯。”
宋南汐:“刚刚电梯到了,怎么不走?”
陈见青:“因为你好像有话对我说。”
宋南汐:“……”
说个屁!她又没说错!绝对不能道歉!
宋南汐紧抿着唇,沉默了几秒,深吸了口气,然后抬起一只脚伸到门边跺了两下。
感应灯瞬间应声而亮,陈见青看到昏黄灯光下快速收回的那只脚,往上是宋南汐略显僵硬的微笑:“我、我就是出来开个灯。”
陈见青眉弓微耸:“来开楼道里的感应灯?”
宋南汐抿了抿唇,为这临时的破烂理由尽力找补:“关灯我睡不着。”
“楼道里的灯也能碍着你?”陈见青挑了挑眉,下巴微扬:“那你要不要把你邻居的灯也打开?”
“……”
宋南汐一时语塞,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灯光再次灭了,隔着黑暗的楼道,陈见青隐隐感受到对面看过来时炙热的眼神。
下一秒,楼道再次响起两声气急败坏的跺脚声,伴随着某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开灯怎么了?又没开你家的灯!”
感应灯再次亮起,陈见青只来得及看到一只粉色拖鞋的残影,然后“砰”地一声,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陈见青:“……”
下了楼,回到车里,曾岳正好打来电话。
陈见青接起,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脚步声,似乎对面刚下手术台:
“送她去酒店了吗?”
陈见青“嗯”了声。
曾岳问:“南汐现在在你旁边?”
陈见青:“没有,我刚坐上车。”
曾岳有些担心:“她没受伤吧?”
陈见青说:“被犯人抓伤了,破了点皮,明天带她去做个检查。”
听见这话,曾岳一下子就急了:“什么?!被那个毒贩抓破皮了?!那个人有没有其他传染病?”
陈见青说:“我问过警察了,警方那边说对方大概率只是个吸毒犯,至于传染病需要进一步检测一下。”
曾岳一颗心都提起来,焦急道:“那明天早上我去接她过来做检查。”
“不用,明天我顺路把她带过去吧。”陈见青道。
曾岳没再推辞,又问了句:“你顺路吗?方不方便?”
陈见青抬眸看了眼楼上那户明亮的灯光,仰靠在椅背上,淡声道:“顺路,方便。”
对面的人有片刻的沉默,陈见青问了句:“还有事?”
“你俩今天相处挺好的吧?”曾岳小心翼翼问道。
陈见青认真想了想,随即弯了弯唇,语意不明地哼笑了声:“应该算……挺好吧。”
曾岳又问:“应该是什么意思?”
陈见青说:“我要离开的时候,她看起来有点生气。”
听见这话,曾岳又觉得他俩似乎有点戏,于是又猜测问:“她舍不得你走?”
没等对面回答,他又自顾自猜测了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她今天受了惊吓,需要人陪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