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叶澄明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必定要揍他一顿!
烟蘅这么想着,手也下意识随之一挥,岂料下一瞬耳边突然响起“轰隆”的倒塌声,她惊了一跳,猛然睁眼,自回忆中苏醒,最先映入眼帘就是一道背对她的倩影。
这背影怎么有些熟悉?
以及……这是何处?
背对着她的女子听到响动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美艳的脸。
烟蘅愣了愣,竟是弱雨?
方才的熟悉感被恍然取代,毕竟是前几日才见过的人,会觉得熟悉也不足为奇,何况她向来对美人印象深刻。
她很快找到了解释,也就下意识忽略了心头闪过的那一丝异样。
但随即烟蘅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来,她神色微变,转头寻找着什么。
见此,弱雨道:“不必找了,大殿下已经被玉真和瑶姬送回天界了。”
玉真?瑶姬?这又是怎么回事?
烟蘅满腹疑问,但不等她问,弱雨便主动开始解释道:“你体内封印刚解,那股力量太过强横,你尚未彻底掌控便贸然使用,才会冲击之下身受重伤。
少主、两位少主一同进冥界寻你下落,他们去时正好遇上你把封霁的暗牢炸了。
魔尊留下对付封霁,司昀将你和辰河送出来后,遇上玉真和瑶姬,将你二人托付后,又回了冥界。
原本你该和辰河一同被带回去,不过我自作主张,留下了你。”
烟蘅将“魔尊”和“司昀”这两个称呼在脑海中一过,察觉出些细微差别来。
前几日叶澄明将自己所知的当年旧事对她和盘托出,有些来自这些年的查证与弱雨的言辞,有些则是他自己的推测。
那日午后二人推敲许久,她思来想去都并无漏洞,叶澄明所说的,应该就是真相。
弱雨将司昀托付给洛元尊者后,为救女儿曾再上天界,并且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以她对南孚若与璧盈川的忠心,必然会暗中探望年幼的少主,时日一长,对司昀难免多投入几分心血。
烟蘅垂下眼睫,脑海中闪过叶澄明那日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她的少主只有司昀一个。】
她不自觉皱了皱眉,接着微微愣神。
她何时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来了?
弱雨不知她因自己一个称呼便联想到这么多,她接着道:“你与辰河不同,如今母神之力已与你融合,你身上的伤也皆数被治愈,这样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她抬眸紧紧盯着烟蘅道:“换言之,现在能救他们的,只有你。”
烟蘅心思回到正事上,闻言道:“可神力虽不再抗拒我,也并非完全受我掌控,若要对付封霁,恐怕不够。”
“你先试着感受体内神力,让它熟悉你身上的每一寸经脉,我自有法子助你彻底掌控它。”
烟蘅依言而行,进入入定状态,弱雨运起功法,将她体内仍不肯安分、难以融合的那些神力强行融为一体。
若是换了别人这么做,烟蘅必然会立即遭到反噬,但弱雨功法特殊,那些神力竟当真乖乖凝成一团,随即彻底融合,又流散在她体内。
小半个时辰后,烟蘅感觉到了此刻体内的确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充盈之感,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神力,整个人也仿佛都变得更加轻盈。
尤其是闭上了眼睛之后,好像自己在逐渐“消失”,或者说,在逐渐与万物融合。
脚下的草、耳畔的风,高处的鸟儿,远方的溪河……
万物好似都在她体内,又好似她就是万物。
传闻母神之力蕴含着生机,这便是生机吗?
她心念一动,“看”着前方快要枯黄的一株矮草,心神不过停留片刻,原本微微卷边发干的草忽而重新染上绿衣,逐渐挺直,甚至长得更高大了些。
而她虽然只“看”这那一株草,但周围的植物也都由黄转绿,原本逝去的生机又被重新赋予,片刻之后,方圆百里枯木逢春,连被啄去羽毛的幼鸟都重新长出顺滑的新羽。
收回了手的弱雨看着这一幕,眼中流露出赞许之意。
烟蘅的神力融合得比她想象中更快,果然,这个孩子还是像当年一样修行不辍,哪怕有封印阻碍,经脉也被她锻炼得很强劲,这才能迅速适应那股力量,没有爆体而亡。
母神之力既然已彻底掌控,二人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冥宫的方向飞去。
冥宫、不,现在只能称它为倒塌的冥宫,一片断壁残垣之间,封霁捂着胸口,低头看了一眼,那里方才又被捅了一剑。
但远比他伤得更重的是司昀和叶澄明,二人靠在断了半截的玉阑干处,面前地上还有不知谁吐的血。
封霁不仅以借运和赤鲤内丹增长修为,还不知从何找来一种移花接木的法子,能将自己受的伤半数转移到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