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来想去,只觉得难道林婉清给他压岁钱了吗?
等他终于把这块拇指大小的硬物取出来,伴随着房间里的昏暗,和落地灯的直照光线,眼前一亮。
是一块完整的,流光溢彩的琥珀。
在他手里,安安静静得散发着荧光蓝的光辉,里面几乎看不到任何的杂质,随着光线流转,有金黄色的光辉在上面流转。
喻时九对这些文玩宝石类的东西没兴趣,可是在他爸的影响下,没少见。
这是只很纯净的蓝珀,里面的鎏金足以构成一副美轮美奂的景色,品质足够稀有,大概只有欧洲的拍卖行和收藏馆里能见到了。
这个压岁钱……对于他这个曾经对林婉清恶语相向的后辈来说,有点太贵重了。
林婉清不缺钱花,有喻家负责她的开销,但是她自己的账户上,应该也没多少钱。
至少不够去她随随便便去拍卖行拍这东西,更何况她以往十几年,都足不出户地照料喻舟夜。
那这个,多半是父亲送给她的。
她又送给了自己。
这不是物归原主。
喻时九能感觉到,这是她在对自己寄予厚望。
林婉清知道自己的身世,出于善良和与父亲的情义愿意保守这个秘密,把他视为父亲的亲生儿子,视作和喻舟夜一样的晚辈。
喻时九把这块琥珀拿在手里把玩,翻来覆去摩挲好几遍。
最后打开衣柜,找到那个带锁的抽屉,和喻舟夜交给他的那些保密文件放在一处。
凌晨三点,他带着外套走上楼去找他哥。
别墅里很安静,他怕惊动到三楼另一侧的林婉清,脱了鞋光脚踩着地板上去。
来到他哥门前,喻时九犹豫了足足半分钟,要不要就披个外套缩他哥哥门口当门神,让他明天一早起床看见能心软一下,最后还是思念占据了上峰,试探性地按下门把手。
门锁打开的瞬间,他那些犹豫和顾虑就全没了,喻舟夜没锁门。
他哥、没锁门!
这不就是给他留门吗?
喻时九按耐住突然兴奋的心跳,提着拖鞋踏进屋子里,转身再悄悄把门合上。
正当他以为一切顺利,他可以自然而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喻舟夜的床上时。
床底的感应灯亮了,喻时九浑身一震,一动不敢动。
这间屋子,他上次来干了什么一清二楚,现在看见这个仍旧铺着深色的床上用品的地方,那些荒唐和下流的行径和欲.望顿时翻腾起来。
他哥就侧躺在床上,被子外露出来他修长漂亮的后颈,冷白色的肌肤,黑色的发,是只沉睡在夜幕里的白天鹅。
喻时九不由地咽了咽,想等感应灯自己熄灭,再悄悄爬上床。
等待的时间不难熬,因为他眼睛没闲着,心也没闲着,但是只能看不能凑过去贴着他哥,不能用手碰一碰他的白天鹅,很难熬。
“还想站多久。”喻舟夜带着睡意的朦胧声线传来:“地上不凉吗。”
喻时九惊了下,没穿鞋都能被他哥知道,再装下去也不好意思了,轻咳嗓子,小声说:“哥,你没睡啊。”
“屋里进了人,还想我醒着?”喻舟夜说着翻个身过来。
喻时九看他缓缓睁开眼皮,朝自己看了眼,然后又合上,仿佛正在美梦中被打扰。
“……那个。”喻时九组织了几次语言,发现组织不起来,然后没有遮掩道:“哥,我来找你睡觉。”
“嗯。”他听见喻舟夜的鼻音低声应他。
他哥疼他,他哥纵容他,他哥真是宠死他了,这都能给他再爬上床的机会。
喻时九又得意,又觉得自己上次简直像个提起裤子就跑的渣男。
于是他爬上床,小心翼翼地摸过去,碰到他哥的手臂,然后带着点胆怯凑过去说:“这两天都没跟你睡觉,我好想你。”
他进他哥的房,他哥没搭理,默许了。
他上他哥的床,他哥没斥责,默许了。
他说完这句自以为是安慰道歉的话,他哥睁开眼了。
看着还听清醒的,比刚刚那副样子清醒多了。
“哥、你还生我气啊。”喻时九一一时没想出来这话哪里不对,伸手摸摸白天鹅的手臂,讨巧道:“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睡完就跑,我混蛋。我特别想你,每天晚上都想你,白天也想你,不抱着你我都睡不着觉了……”
喻舟夜的困意彻底去了一半,他提溜着喻时九的脖子把人拉起来,离他的脑袋远一点。
“小九,你在跟谁说话?”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