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回坂田甘在与对方沟通时,又一次不小心使用了“うち”作为自称。终于忍不住小声地问对方:“你不觉得我这样的人很奇怪吗?”
“嗯?什么?”当时正在计算机前敲键盘的浅羽守和没有听清坂田甘在说什么,于是停下手中的活计回头问。
“我说,你不觉得我这样的人很恶心吗?”当带着眼镜大学生模样的浅羽守和看过来时,坂田甘鼓起勇气,将这个问题认真地问出口。
“啊,完全不会。我觉得坂田君是个很厉害的人。”当时正在扮演海归留学生的浅羽守和,向对方比了个拇指,说着符合自己当下人设的话,“我觉得你很酷哦,如果有谁说你坏话,应该就是在嫉妒天才吧!”
啊,就是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人,被他亲手推进了深渊。
坂田甘坐在自动贩卖机旁的长凳上,双手深深插进头发里,陷入懊恼的回忆。
他知道姐姐一直在为某个神秘组织服务。只是她从来不把那个组织的事告诉教会里其他所有人,教众们甚至不知道有时姐姐让他们做的某些事是在替那个组织干活。坂田甘是由于曾经同样在真源教待过,所以隐约知道一点,但姐姐从不愿向他透露任何关于那个组织的消息,只道让他别沾染上那些。
好的,他听姐姐的话。他会努力维持这个家的。
他绝不会主动破坏这个“家庭”。
普通人顺手帮家人一点小忙也是很正常的吧?
……
为什么要欺骗我啊姐姐。
为什么不再联系我了啊姐姐。
难道你也只是在利用我吗?
这么多年相处的情谊……都是假的吗?
“喂!一个人躲在这里偷懒吗?小子。”
坂田甘脑袋一沉,似乎是有人把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他拿下压在他头上的重物,发现是一罐红豆汤热饮。
“冲矢先生……”抬头望着来人,坂田甘讷讷地开口。
自己用食指扣开一罐罐装咖啡,冲矢星问坐在长凳上模样沮丧的小年轻:“怎么了?还在担心琼?”
坂田甘勉强笑了一下,没有作声回答。
冲矢星干脆坐到长凳的另一头,仰头靠墙边喝咖啡边问:“你也觉得琼这个人能力很强吧?”
坂田甘握着红豆汤,含着脑袋点点头。
“那你觉得他会做没准备的事吗?”冲矢星假装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此时悄悄抬起来一点的脑袋,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在做的工作,方案都是那个人事先安排好的……呃,我得承认我们没有提前向黑田组长打报告是不对的。”
坂田甘的头完全抬起来了,他眼睛亮亮地望向冲矢星:“你是想说,浅羽先生是故意被……?”
“嘘——这可不能被黑田组长听见!不然他非得骂死我。”冲矢星一口气喝完这一小罐咖啡,捏扁罐头将其抛进三步开外的垃圾桶内。他站起身,临走时顺便揉了一把长凳上年轻人的发际,“好了,喝完哥哥我的爱心红豆汤就快点回去干活吧!你也不希望琼回来的时候,自己没能完成他交代的工作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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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当某人的师弟及儿子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忙于侦破各种凶杀案、抢劫案时,这位军情六处现任王牌特工在干什么呢?
在经历过横滨那边收网的觉醒剂案后,上头不是让“捕鸟”小组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吗?当时还告诉他们,说浅羽先生的失踪会由海上安保厅的人负责接手调查。然而“捕鸟”小组的人怎么可能真的闲得下来?
恰逢此时,冲矢星拿出了浅羽守和在离开前事先准备好的Plan X。于是私底下“捕鸟”小组再度集结,按计划重新开始着手调查先前他们经手的几个案子。这也亏得公安委员会的委员长渡边铁夫近期自顾不暇,而黑田兵卫的老领导则对“捕鸟”小组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几人的工作才得以顺利进行。而他们最先重新展开调查的,就是数月前已经正式结案的京阪电车置石脱轨案。
大家还记得吗?在这起特大交通事故中,当场确认死亡的人数只有4人。排除掉真正死于意外的一名大学生和一名企业员工外,其中死因最为可疑的是下面这两位:
一位是死于心肌梗塞(即心脏病发作)的老人,他的真实身份是立本前首相大冈纪宏的亲家。
一位是死于头部遭受钝性外力作用至急性重型闭合性颅脑损的小学女教师,她的另一重身份是小泉谦二(现任立本首相的亲弟弟、自由民主党干事长)的情妇。
尽管很匪夷所思,但是浅羽守和认为也许整起京阪电车脱轨事件的隐藏目的……或者说目的之一吧!就是为了掩盖这样一起谋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