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夫人说岳母操持伯府事宜,素来辛苦。”谢铮仍坐在桌前,淡淡说道。
王氏不解他的意思,只好笑着回应,“嗨,到底是你们夫妻感情好,明昭怎么还跟你说这个?”
谢铮没有接话,俊美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看得王氏心里发突。
虽然这屋里是三个人,可女儿昏迷着,就等于只有他们俩,她还从未跟自家姑爷单独待过。
正忐忑间,终于又听到谢铮开口,“岳母如此辛苦,却还要为侯府的事情操劳,此乃谢铮之过。”
顿时,王氏面色一变。
她岂会听不出,姑爷这是在怪她多管闲事?可自己也是为了他们好!
那位李大夫人本就是个难缠的,所以才会因为之前的事又生出这许多事。
那小庶女到底也没怎么着,干嘛非得不依不饶的?
就算这次追究了李氏的过错,又能如何?最多也就给那小庶女赔点银子,还能把人下狱不成?
想来是不能的,那之后要怎么办?
李氏依旧是安南伯府的大夫人,自己的女儿得喊她一声大伯母,往后还是要走动的!
何苦为了个小庶女大动干戈?
王氏忍了又忍,实在没能忍住,正打算跟谢铮多说几句,却听到屋外传来回禀。
“启禀侯爷,陛下召您入宫。”
闻言,谢铮直起身子,“夫人有疾,我本该在此,可陛下召见,劳烦岳母照看。”
王氏点了点头,到了嘴边的话也只能改口,“这是自然,姑爷尽管去忙。”
待谢铮离去后,她看向女儿昏睡的面容,忍不住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纪芜被李妈妈拉着,一路回到住处,主院里发生的事,她丝毫不知。
进了屋,李妈妈的脸色顿时沉下来,“二姑娘,还不跪下!”
没有犹豫,纪芜跪在了地上。
毕竟,对于她这样一个庶女而言,李妈妈的话等同于嫡母的吩咐,她当然得听。
“二姑娘,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纪芜心中明白,既然李妈妈如此问,那她就一定得是错的。
“是,纪芜知道,我不该给姐姐添麻烦,更不该妄想让侯爷为我做主,一切都是我的错。”
闻言,李妈妈冷笑一声,“二姑娘,您心中定然很不服气吧?”
纪芜心头一颤,头垂得更低,“纪芜不敢。”
“我看二姑娘倒是胆大的很,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李妈妈说着,上前一把扯住了纪芜的衣领。
双手用力一扯,便将衣裳撕开。
登时,纪芜的身体暴露在李妈妈面前,让她看清楚了那块红色胎记。
她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隐隐觉得有个画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还没来得及细想,手里抓着的衣裳就被拽了回去。
纪芜跌坐在地上,双手拢着衣襟,一脸难堪地看着李妈妈。
她没有想到,李妈妈会忽然发难,竟来撕扯她的衣裳。
“二姑娘,这胎记的事,你要如何解释?”
第50章 我就知道他们俩肯定有事!
“李妈妈想要什么解释?”纪芜含泪反问道。
“我好歹也是永安伯府的姑娘,就算亲娘出身不好,可闺阁女儿该学的,我一样都没落下,我也是知道廉耻的!”
“二姑娘,您若真知廉耻,当初就不会爬上自己姐夫的床!”
摆在李妈妈脸上的讽意,就像是个重重的巴掌,狠狠地扇在纪芜脸上。
眼泪顷刻间落了下来。
她想说自己没有,然而时至今日,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别人又怎么会相信她呢?
纪芜忽然觉得,她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了。
她错就错在不该托生在乔姨娘的肚子里,不该做永安伯府的庶女,更不该来到侯府。
或许当初,就该直接被乔姨娘溺死。
但随即,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出身,如今又活得这般艰难。
可正因如此,她才更应该在这夹缝中努力生存,为自由争取。
思及此,纪芜重新跪好,冲着李妈妈磕了个头。
“劳烦您给母亲带话,请母亲看在我今日情愿以死维护永安伯府清誉之事,相信我这一次。”
李妈妈皱起眉来。
这二姑娘今日所做之事,的确是夫人与她都没有想到的,难道又误会了?
可身上有胎记这种私隐的事,若不是她亲口告知,又或者与人私通时被看见,如今被他人知晓?
莫非……是二姑娘身边的人有问题?
“二姑娘放心,我会将话带到,也请姑娘以后安分守己,别再给夫人跟大姑娘添麻烦。”
言罢,李妈妈转身离去。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