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抚了抚他的后背，轻声应道：“我答应你。”
不知道是不是林斯言的错觉，他觉得今天的陈东隅格外黏桑榆。
对，没错，就是黏！
明明两个人只隔了一条过道的距离，之前也坐得好好的，今天硬是每节课都把椅子搬到了桑榆身旁。
偏偏他还夹着一支笔，摆出一副只是为了将黑板看得更清楚的模样，以至于各科老师不仅没出言阻止，双眼里还透出那么一丝……赞赏。
“昨天你们怎么安排的？”
依据陈东隅今天的状态和表现，轻而易举地便能判断出他昨天的生日过得不错，只是林斯言有些好奇，桑榆到底安排了什么项目，能够这么蛊惑人心？
“没什么，就吃饭和看电影。”
林斯言觉得“就”这个字用得很有灵性，他愣是从这平平无奇的两个安排里嗅出一丝炫耀和优越，可明明对方的语气一如往常十分寡淡。
罢了，也许单身狗和小情侣对相同项目的体验有壁吧。
林斯言不想找虐，懒得再继续追问，转而讨论起篮球赛的决赛。
“对了，决赛名单出了，是一班和我们对打。”
闻言，陈东隅脸色微微一沉，露出了考量的神色，“老蒋怎么说？”
一班的篮球实力不容小觑，他们没在怕，只是之前的初赛中有极个别人喜欢玩小动作，还次次成功避过裁判，这事不得不防。
“他说找之前和一班对打过的几个班打探一下情况，等回来再商量商量。”
陈东隅点了点头，“嗯，下午正好有体育课，还能再研究一下打法。”
“最讨厌这种垃圾，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对于林斯言的吐槽，陈东隅默然不语，瞳孔深处是惯有的冷漠，只是视线触及站在窗外走廊上和人聊着天的桑榆时，眉眼间的冷意尽数消融。
刚下课不久，邓佳就从六班过来找桑榆，要说的也是篮球赛的事。
“我跟你说，我那天真是气炸了，明明就是那个王八蛋撞了我们班男生，裁判居然没看见！现在他们还进了决赛，真是绝了！”
时隔几天再次提及这事，邓佳仍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桑榆轻抚着邓佳的肩膀宽慰：“好了，不气了，待会儿我会把这个情况和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提前做好提防。”
“必须提防！大不了大家都玩脏的，他以为别人就不能有样学样啊，那天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
桑榆安静地听着邓佳细说，不经意地偏过头，才发现陈东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已经看了很久。
想到早上那一幕，她心里很微妙地起伏了一下。
而后，隔着窗户的玻璃，她朝着他笑了笑。
下午的体育课点名一解散，打篮球的那帮男生就聚到了一起。
难得的，他们不是动态地挥洒汗水全场跳跃，而且静态地在篮球架下围坐一圈。
“关于一班之前在篮球比赛中出现的一些情况我做了一些了解，现在和大家仔细说说。”
蒋泽延站在男生中间条理清晰地还原事情经过，这一趴林斯言已经听过，闲着没事，扒在陈东隅的耳边东拉西扯，忽地，被篮球架台面上传出的震动声给打断。
“谁啊，这个点儿打电话来，不是老肖钓鱼执法吧？”
林斯言替陈东隅将手机一把捞过，看清来电显示，嘴角一下抿直。
“陈承章”三个字的出现使得手机一下成了个烫手山芋，林斯言也没敢多话，递过去，陈东隅表情不出所料地沉了下去。
他没接，按了挂断，而后连同通话记录一并删除，整套动作连贯流畅。
正打算将手机扔回篮球架，手心却再次传来震动。
陈东隅垂眸，这回的来电显示换了个名字。
从鼻间喷出一缕气，陈东隅无奈地接通了电话，手机刚放至耳边，李叔焦急的声音已经传出。
“阿隅，你现在是在学校吧？待会儿会有人过来接你，你直接跟他走。陈总……他出车祸了！”*
视线中，头顶的太阳光亮均匀地铺满了整个操场，班里的女生正三三两两地携手走向体育馆。
猝不及防地，画面一下静止，喧杂也如潮水般急速退去，陈东隅脑子忽地一片空白，抓着手机愣怔在原地。
“李叔，开这种玩笑没意思。”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声音里是遮掩不住的疲惫。
“原本的计划里，这次的合作早就应该谈妥，对方临时压价，你爸带着底下的人又忙活了几宿。昨天一结束，他就想往回赶，你也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谁知道……路上出了意外。”
事发突然，高层内部乱作一团，股市也一度受到影响，无奈之下，只得通知陈老爷子出来镇场。